凛冬的清晨,寒风像一把把小刀,刮得人脸生疼。
西合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响起的几声鸡鸣,划破了这片寂静。
秦淮茹搓着冻得通红的双手,呵出一团团白气。她弓着腰,在贾家门口吃力地扫着雪。扫帚划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某种无奈的叹息。
“这鬼天气,真要把人冻死!”
她低声嘟囔了一句,把扫帚立在一旁,转身进了屋。
屋里也没好到哪儿去,虽然比外面暖和一些,但依旧透着一股子寒意。炕上的被子薄薄的,根本抵挡不住这严寒。
棒梗裹着被子,缩成一团,还在呼呼大睡。
小当和槐花也挤在一起,小脸冻得青紫。
秦淮茹看着孩子们,心里一阵酸楚。
她走到炕边,轻轻地掖了掖被角,生怕惊醒了他们。
“妈,我饿…”
棒梗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嘟囔。
秦淮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强忍着泪水,轻声说道:
“棒梗乖,妈这就去做饭。”
她走到厨房,揭开米缸的盖子。
缸里空空如也,连一粒米都找不到。
秦淮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她无力地靠在墙上,绝望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
她擦干眼泪,快步走到里屋,从一个破旧的木箱子里翻出一件军大衣。
这是李朝阳的。
前几天,李朝阳说天冷,让她帮忙把棉衣里的棉花换一下。
当时,她还纳闷,这棉衣好好的,换什么棉花?
现在,她似乎明白了。
秦淮茹咬了咬牙,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拆开棉衣的内衬。
一股陈旧的棉絮味扑面而来。
她伸手进去,掏出一团团棉花。
这些棉花,和普通的棉花不太一样。
颜色更白,质地更柔软,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秦淮茹把棉花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眉头皱了起来。
【这…这不是普通的棉花!】
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棉衣,在内衬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编号。
编号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秦淮茹的心跳加速,手也开始颤抖。
她认得这个编号,这是军用物资的编号!
【李朝阳…他竟然用军用棉花做棉衣!】
秦淮茹倒吸一口凉气,她感觉自己似乎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淮茹心里一惊,连忙把棉花塞回棉衣里,把棉衣藏到床底下。
她刚做完这一切,门就被推开了。
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卫科人员走了进来,面色严肃。
“秦淮茹,我们是保卫科的,有人举报你家私藏军用物资,我们要进行搜查。”
为首的一个人冷冷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秦淮茹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自己完了。
她强装镇定,挤出一个笑容:
“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家怎么可能有军用物资?”
“有没有,搜了才知道!”
保卫科人员根本不理会她的辩解,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
他们翻遍了每一个角落,最后,在床底下发现了那件军大衣。
保卫科人员拿出军大衣,打开内衬,看到了里面的棉花。
他们仔细地检查了棉花,发现了那个小小的编号。
“秦淮茹,你还有什么话说?”
为首的人把棉衣扔在秦淮茹面前,厉声问道。
秦淮茹的脸色苍白如纸,她知道,自己再怎么狡辩也没用了。
她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这…这是李朝阳的棉衣,是他让我帮忙换棉花的…”
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
“李朝阳?”
保卫科人员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把他带走!”
为首的人一挥手,几个保卫科人员上前,把秦淮茹架了起来。
秦淮茹没有反抗,她知道,自己反抗也没有用。
她被带出了家门,带出了西合院。
寒风吹在她的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家,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西合院里,人们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我就说嘛,秦淮茹这个寡妇,整天和李朝阳不清不楚的,肯定没好事!”
“可不是嘛,这下好了,被抓进去了吧!”
“这军用棉花,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要掉脑袋的!”
“李朝阳呢?怎么没见人?”
“谁知道呢,说不定早就跑了…”
…
议论声中,一个身影悄然出现。
是李朝阳。
他站在人群外,脸色苍白,眼神深邃。
他看着秦淮茹被带走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秦淮茹,这只是开始…】
他心中暗想,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平静,但谁也不知道,更大的风暴,还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