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恶毒

翌日,柳氏一大早便张罗起来,吵吵嚷嚷的,让人不得安宁。

“你这是做什么?”沈清装也不装了,首接开口问道。

柳氏却笑的满面春风,笑着道:“如今你病好了,又得皇后娘娘青睐,这住处嘛,自然要翻新,这院子原是你娘的,你娘死的早,这年久失修,这院子的名字也不好,晦气,不如姨娘做主,换个喜庆点的吧。”柳氏说话间还不忘挖苦沈清。

“就还叫寒山斋吧,院子里也不需要动工,维持原样就好,就像我母亲还在,我会替她报仇,她也会看着这一切吧……”沈清向前一步,阴森森道。“倒是梦儿妹妹的梦华阁,我看是该换个名字了,梦华阁……小心到头来只是一梦华胥啊……”

明明阳光正好,柳氏却觉得冷风阵阵,这破败的院子,又让她想起了她是如何毒死秦书,柳氏心头狂跳,看着沈清,仿佛沈清是那地狱恶鬼转世,柳氏带着丫鬟慌忙离去,在这院子里多呆一秒,她都觉得喘不过气。

沈清看着柳氏落荒而逃的背影,几乎压不住心中的恨意,当即进屋唤来隐夜,给她一包毒粉,要她下进柳氏的饭菜里,这并非是毒药,而是让她脸部的药,会慢慢恢复,但过程又痛又痒,让人痛不欲生。

交代完毕,她返回院中,对着柳氏找来的工匠道:“你们只需要将院子清理下,其他地方不要去,也不要动。”

第二天一早,她果然听说了柳氏犯病,脸部如猪头,请来好几个大夫,也说不出所以然,甚至还请来了永安堂的苏姨。苏姨一看便知这是沈清的手笔,再加上其余大夫均未诊治出来,且这病症也会慢慢消失,便未多言,只开了止痒的药粉,叫她吃吃苦头也好。

这天,隐夜带回来一个消息。

是柳氏与沈文忠商议给沈清拨点下人,再从外面买一些回来,在这些下人里,安插进他们的人,以便时时监督沈清。

沈清冷笑一声道:“哼,凭他们,还想监视我?这可都是我玩剩下的,也不来点新鲜的。隐夜,从今日起,由追影代替你监视的工作,你去与柳氏相熟的人牙子那里,混进去,再作为丫鬟被买进来,顺便探听谁是柳氏安插的探子。日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国公府,还能多领一份月钱呢。”

二人相视一笑,隐夜领命前去,追影也悄无声息的潜伏在主院。

柳氏脸颊消肿后,迅速安排了一批小丫头,来供沈清挑选。说是让沈清挑,实际她自己早就选好了人,沈清看隐夜赫然在列,便放下心来,至于其他人,她也不甚在意,冷哼一声便收下了。

这几个丫头,年龄稍大一点的叫云锦,不苟言笑,动作麻利,眼神锐利,沈清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这柳氏找来的人也不懂得伪装一下,这么明显的杀手,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吗?

其余几个看起来倒没什么,一人叫春兰,看起来稳重些,一人名霜月,瞪着大眼睛怯生生的望着大宅院,还有一人叫露秋,看起来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那性子,倒有些像小玲呢。

几个丫头看着年纪小,行事却稳重,做事有条不紊,很快便里里外外的忙活起来。

多了这么几人,寒山斋立马热闹起来,隐夜和小玲是贴身丫头,属于一等丫鬟,春兰霜月露秋和云锦西人在外院,属于二等丫鬟,后来又从府里拨来几个烧水做饭的丫头,做三等丫鬟,平日贴身由小玲伺候,厨房是大事,便由更为谨慎的隐夜管着。

安排好这一切,沈清躺在床上,不禁想到:“好累啊,虽然在这里事事有人伺候,可生活还是不如现代,起码人是自由的,哪里像现在,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屋里还有眼线盯着,这种感觉实在太不爽了,还是得趁早除了钉子才好……前几日得到书信,舅舅们打了胜仗,外祖一家就要回京了,到时,应该会比现在更轻松些吧。”想着想着,沈清便进入了梦乡。

……

烛火轻摇,衬的梦华阁明明暗暗,更显阴森,而屋内的对话,却更令人毛骨悚然。

“娘,不是己经安插人进那贱人房里了,为什么还不杀了她!女儿及笄那日,被沈清那贱人抢了风头,连宁哥哥都被她吸引,娘,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宁哥哥……”沈梦一张脸扭曲着,近来,谢宁不大爱来找她,听说是被怡红楼的花魁吸引,那花魁行事做派毫不矫揉做作,倒……倒有些沈清的做派。

“呵呵,梦儿别急,现在沈清既然己经冒头,便不能贸然杀了她,不然查起来,我们也很难脱身,不过无妨,娘亲要送一份大礼给她呢,就看她能不能接得住了…..至于谢公子,男子嘛,花心一点很正常,更何况是他这种世家子弟呢,那怡红楼他去了又怎样,难道还住在那里不成?那花魁再好,他还能迎娶一个妓子吗?更何况我的梦儿千娇百媚,勾勾手指就能让多少公子神魂颠倒,还怕吸引不了一个谢宁吗?”柳氏看起来胸有成竹。

她的这一番话,也很好的安慰到了沈梦,她笑了笑,便安然入睡了。

只留下柳氏一人,仍坐在小厅的椅子上,明晃晃是烛光照在她脸上,透出一丝狠毒来。

“沈清,我虽不知你为何心性大变,但我在这深宅里熬了这许多年,见识了多少狠辣的招数,当年的秦书,镇远将军府的嫡出小姐,武功高强,家世显赫,容貌更是倾国倾城,可那又怎样,不是照样进到这国公府,被我折磨,任我欺辱,家世再好我也叫你求告无门,容貌再美不也被我毁了容,哈哈,连你秦书放在心里的意中人,也是害死你的元凶呢,你这贱人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你生的小贱人也休想挡我梦儿的路,我会像折磨你一般,折磨你那小贱人,哈哈哈……哈…”

这番自言自语,即恶毒又癫狂,被藏在暗处的追影一字不差听到,只听树叶簌簌落下几声,追影藏身之处己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