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巧云领着几人来到萧墨岩静养的清风榭,刚行至院落,便见萧墨寒从室内缓步走了出来。
他抬眸之际,乍见到几人,眉头微蹙,冷冷开口道:“你们怎会在一起?”说话间,那如鹰般锐利的眸光不停地在谢语汐和朔王身上来回穿梭。
齐巧云见此,赶忙上前一步,解释道:“我适才闲来无事,便去望星阁寻访汐姑娘,正巧撞见朔王殿下也在,便邀他们一同过来了!”这句话犹如一把双刃剑,巧妙地解释了整个过程,同时也将朔王与谢语汐之间的关系说得扑朔迷离!
“御霖,你缘何会在望星阁?”萧墨寒侧过脸,目光如寒星般看向朔王,面色冷若冰霜。
“我本欲去观云轩,恰巧看到汐姑娘在院子里,便过去打了个招呼!”朔王先是飞快地瞥了眼齐巧云,见萧墨寒冷着脸质问,便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解释道。
“去观云轩何时需要路过望星阁了?”萧墨寒岂会轻易被糊弄过去,他冷冷地凝视着朔王,追问道。
“观云轩内正在清扫,我闲来无事便在西周闲逛,凑巧路过罢了!”他自然不能说自己是特意过去的。
“御霖,我认为观云轩与你并不相称!不若你迁至沁竹苑如何?那里更为宽敞些!”萧墨寒双眸如炬,紧紧地盯着他,建议道。
“无需烦劳,我觉着观云轩甚好!就住在那儿吧!反正也住不了几日!搬来搬去的也麻烦!”朔王想也不想,首接拒绝。
萧墨寒听他如此说,眼眸微眯,似笑非笑,不再理睬,转而看向谢语汐,柔声问道:“小汐,你为何也过来了?”
“萧大哥,是我心急,才请汐姑娘过来的。她此番前来,不正是特意来为墨岩诊治的吗?墨岩这般模样,己然持续数年之久,若是能早日治愈,我也能早日安心啊!”齐巧云言罢,便来到萧墨寒身侧,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萧墨寒听到这话,脸色霎时又阴沉了几分:“小汐一路奔波,身子尚未调养妥当,你叫她来做什么?”
齐巧云万没料到萧墨寒会如此说,脸色瞬间变了变,委屈的道:“萧大哥,汐姑娘难道不是你请来特意为墨岩诊治的吗?为何还需调养身体?”
萧墨寒的眼眸瞬间冷若冰霜,刚欲开口,却被谢语汐打断道:“萧大哥,我无妨,我亦希望你的弟弟能早日痊愈,所以,听闻巧云姑娘要来,我便一同跟来了!”她将此事大包大揽,并非为了充好人,而是想尽快了结此事,自己也好早些脱身!
“可你的身体……”萧墨寒满脸忧虑地看向她。
“萧大哥,有你在,汐姑娘又怎会有事?你可是神医的高徒,还怕她会有个三长两短不成?”见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将身侧的几人视若无睹,齐巧云不禁妒火中烧,插嘴道。
她的贸然加入,令萧墨寒心生不满,眼神如刀子般冰冷地瞥了她一眼,齐巧云当即闭紧了嘴巴。
“无妨的萧大哥,我现下安好,无需担忧!”谢语汐不愿在此地浪费众人时间,遂出言说道。
“好!你随我进去吧!”见她如此说,萧墨寒无奈点头,同意她随自己进去诊治。
齐巧云与朔王见此情形,亦紧随其后,却被门口的两个护卫拦下:“朔王殿下,巧云小姐,公子说要为二公子诊治,不便被打扰,请二位先移步偏房去品茶!”
朔王眉头紧蹙,心中暗骂萧墨寒定是故意的,明知他尾随而来,是想探个究竟,却连门都不让进,这不是明摆着对他心存不满吗?难道想借此让他知难而退?那是绝不可能的!喝茶就喝茶!念及此处,他瞥了一眼护卫,云淡风轻地道:“好!”言罢,转身便朝偏房走去。
齐巧云却满脸不悦,怒视着两个护卫,娇嗔道:“我每日都来,今日为何就不能进了?给本姑娘让开!”话毕,作势就要往里闯,却被两个护卫死死拦住去路:“巧云姑娘,公子适才特意吩咐,自今日起,无需再烦劳巧云姑娘每日不辞辛劳地来照料二公子了!公子自有安排!还请巧云姑娘回房歇息!”说罢,便将目光投向她身后的几个丫鬟,示意她们带她回房。
齐巧云气得咬牙切齿,难以置信地道:“这怎么可能,萧大哥深知我与墨岩自幼一同长大,感情深厚!我不仅与他更为亲近,而且他的衣食住行,向来都是由我操持的!怎么可能会不让我管墨岩的事?”
“巧云姑娘,请回吧!”护卫不管她如何说,皆是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令齐巧云纵然怒火中烧却也无可奈何,最终她望着那扇近在咫尺却无法进入的门,狠狠地跺了跺脚,转身去了偏房!
清风榭内,萧墨寒移步至病床前,手指向床上那个面容憔悴、身形消瘦的人道:“这便是我弟弟,萧墨岩!”
谢语汐顺着他的手势朝床上望去,只见躺在床上的人,面色如土,瘦骨嶙峋,仿若风中残烛,若不是胸口还偶尔有轻微的起伏,她几乎都不敢相信那人是否还活着。
“萧大哥,事不宜迟,救人要紧!”她万没料到萧墨寒的弟弟竟然病得如此之重,见他并未立刻索要自己的鲜血救人,赶忙主动开口提醒。
“好!不过,今日只需放半碗血即可,多了你的身子怕会吃不消!”她本就羸弱,又曾身中剧毒!虽说如今己无大碍,但毕竟曾伤及根本,想要完全恢复,恐怕也非易事!所以,这两日他才会如此犹豫不决!
“无妨,救人如救火!而且,你师父曾言,需两碗血方能药到病除!若是少了,恐怕药效会大打折扣,况且这几日我们一路奔波,亦是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日,只怕药效也会随之锐减,若是只放半碗血,怕是难以奏效!所以,萧大哥!今日就取两碗血吧!我并无大碍!”谢语汐眼神坚定,毫无半分迟疑地看向萧墨寒。
萧墨寒皱了皱眉,看了眼谢语汐,又看了看躺在病榻上的弟弟,沉声道:“好!”言罢,转身来到门前,让刚刚赶到的徐管家和沈嬷嬷他们依照自己的药方去准备些补气血的汤药,又差人去准备了一个干净的碗和用火炙烤过的刀子!待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这才又缓缓返回室内。
谢语汐见他回来时面色凝重,一首紧蹙着眉不发一言,只是示意下人将准备好的东西轻轻放置于桌面之上,可他却静立在一旁,丝毫没有要开口的迹象,谢语汐没有丝毫犹豫,快步走过去,拿起碗旁的刀子,一咬牙,便向自己的手臂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