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公子,我今日是前来沐府提亲不假,可这乃是我与沐家的私事,似乎无需向大众一一交代吧?”江宇白剑眉一挑,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然而那笑容却如寒潭之水,未达眼底,反而透着几分冷冽与挑衅。他凝视着墨延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仿佛在说对方有些多管闲事。墨延辰闻听江宇白所言,面庞之上未有丝毫波澜,只是云淡风轻地回应道:“江公子,倘若你今日求娶的是旁人,或许真与我无关,我平素亦非爱管闲事之人。但今日情况特殊,你欲迎娶之人,恰好,亦是我心之所向。故而,我不得不劝沐伯父深思熟虑。”他的声音低沉如钟,坚定似铁,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皆惊愕地望向沐芷汐,不明这沐家小女,究竟有何过人之处,竟能博得墨公子的垂青。他们的目光中满是狐疑与好奇,迫切想要知晓这位女子究竟有何特别之处,竟然能够引得两位如此卓越的男子竞相提亲。
“墨公子?”沐鸿年闻得此语,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他原只知晓江宇白是来提亲的,却未曾料到这墨延辰竟也有此意向,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如何言语才好。他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望着墨延辰,心中暗自揣测这位高深莫测的墨公子为何会突然对自已的女儿萌生兴趣。
“沐伯父无需惊慌,我对沐小姐的确心生倾慕之情,然而我绝不会成为江公子的阻碍。方才江公子亦言明,此事纯属私事,与他人并无瓜葛。不过,有关池家姑娘一事,还是有必要解释清楚的,否则不仅沐姑娘会平白无故地背负恶名,而且恐怕江公子的品德也会遭到众人的质疑。如此一来,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日常生活之中,恐怕都会受到不良影响吧!”墨延辰好心地提醒道。
听闻此言,江宇白终于按捺不住,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猛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墨公子,你这话究竟是何意?”他心中暗自懊恼,这姓墨的家伙一直含沙射影地指责他的人品有问题,简直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难堪啊!
面对江宇白的质问,墨延辰微微一笑,犹如一位久经沙场的智者,镇定自若地回答:“江公子切莫急躁,稍安勿躁。我在前来的途中,听闻池大人和池姑娘今日也会前来,想必他们应该即将抵达。不如我们暂且耐心等待,待到他们到来之后,再一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明白,这样岂不是更为妥当?”
“你说什么?”江宇白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墨延辰竟然在谈笑风生之间,做出了这般举动,他不禁脸色骤变。然而墨延辰却不再搭理他,只是悠然自得地喝着茶,与沐鸿年以及众人闲聊起来。
江宇白见事情犹如脱缰的野马,偏离了他所预计的轨道,又见沐鸿年满脸谄媚的附和着墨延辰,便深知今日自已必败无疑。再待下去,只会让自已愈发难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而且若是真等到池家父女前来,有些话就更是对自已不利了。想到此处,他急忙起身,推说自已还有要事在身,以此为借口,打算脚底抹油开溜。
偏巧在这时,池家父女赶到了,并且由下人直接领了进来。一进门,池大人瞥见江宇白在场,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带着女儿池香向沐鸿年打了招呼,又与墨延辰寒暄了几句。待入座后,方才开口道:“没想到江公子也在此,不知江公子近日在忙些什么?老夫数次差人前去邀请,皆吃了闭门羹,看来江公子如今是翅膀硬了,早将当年我池家的扶持之恩抛诸脑后了。”
江宇白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随即便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池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我一直在帮太子处理朝堂上的事务,忙得犹如陀螺一般,已经多日未曾回府了。若是知晓您前去见我,我又怎会避而不见呢。”
“哼!江公子这话说得可真是比唱得还好听!也罢!既然在此处遇见了,那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与我池府关系匪浅,我们池家待你也如同亲人一般。只是不知道对于外界流传你曾与小女私下定亲一事,你作何感想?”待池大人此话一出,所有人皆如遭雷击般,惊愕不已。难道这是池家想让江宇白当众表个态?
“池大人说笑了!我何时与池姑娘订过亲了?这话明明是别有居心之人乱讲的,又岂能当真?如果我今日做了任何表态,那岂不是证实了此事,不但毁了池姑娘的声誉,更会连累她失去名节?”江宇白提醒道。
池香听闻此言,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她缓缓抬起双眸,那眼底仿佛有一汪哀怨的深潭,直直地望向江宇白。然而,他却视若无睹,冷酷地将目光移开,看向了别处。“呵呵~江公子,当真是巧舌如簧,也难怪能得当朝太子的青睐,果真非同凡响。”池大人面若寒霜,冷冷地凝视着他,话语中充满了嘲讽之意。“池大人谬赞了,你我同朝谋事,有些事即便我不言明,你也理应知晓。如今我与太子关系密切,难免会遭人眼红、嫉妒,被人肆意污蔑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若说我与池姑娘有何瓜葛,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这不仅会有损池姑娘的清誉,更会令池家背负一个家教不严、纵容女儿肆意妄为的恶名。故而,池大人,不管他人如何搬弄是非,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端,就无惧他人的流言蜚语,您说是吧?”江宇白沉默不语,冷冷地看着池大人和池香,他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如今他有太子撑腰,即便他曾经承认过,可如今矢口否认,池家也对他无可奈何。最终,吃亏的只会是池家,落下一个纵女的骂名,不但名声尽毁,就连池家也会颜面无存。所以,他这是在提醒池大人,要三思而后言,切莫信口胡诌。
“哼,江公子,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啊!没错!我池家如今确实是大不如前,但我池某人也绝非任人欺凌之辈!今日借着沐家的大礼,我池某人在此郑重声明!我池家从未与江家有过任何瓜葛!若是日后再有宵小之徒妄图攀附,休怪我池某人不顾往日情分!还有一事,我要给沐大人提个醒!女子的婚姻大事,岂同儿戏,看人须得擦亮双眼,免得被那些卑鄙小人钻了空子!”池大人先前只是试探,见江宇白不仅不承认,甚至还当众抵赖,更欲拿他女儿的名声来要挟他,不禁怒发冲冠,便借此机会当众斩断两家关系,更是话中有话地提醒沐大人要认清眼前人!切莫上当受骗!“池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说话可得深思熟虑!切莫一时冲动,乱了方寸!”江宇白威胁道。“哼!江公子,我不过是看在与沐大人同朝为官的份上,给他提个醒罢了,你可别想太多。”池大人毫不示弱,反唇相讥。江宇白眯起双眼,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阴翳,冷冰冰地说道:“今日乃是沐家女的及笄之礼,池大人既然是前来观礼的,总不能反客为主吧?既然是来观礼的,就应当有观礼的样子,如此当众将流言蜚语拿出来说事,岂不是有失体统?”江宇白暗示他不该在这种场合提起此事,这只会让池家人颜面扫地!
“江公子或许尚不明了,我今日登门,不单是为沐家女儿道贺,更是为一事而来!听闻南方近年来崛起一大商会,美其名曰经商,实则却是干着那见不得光的勾当!不知江公子可曾有所耳闻?”江宇白闻听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眉头紧紧皱起,眼神如寒冰般冷冽地射向池大人。“池大人此言何意?我整日伴随太子左右,此类流言蜚语,又从何处听闻?”“哦!如此看来,江公子的消息可真是不够灵通啊!如今此事,不但我知晓,想必不出明日,各大朝臣也都会尽知,不出三日更会传遍街头巷尾,恐怕届时那幕后之人便是想藏头露尾也难了。”池大人别有深意地看向江宇白,不紧不慢地说道。江宇白眉头紧蹙!未曾料到他竟敢当着众人之面将如此隐晦之事和盘托出,莫非是想狗急跳墙,妄图借此将自已撇得干干净净?然而,他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池家向来都是老奸巨猾之辈,有利可图之事,他比任何人都迫不及待,今日又怎会甘愿冒着杀身之险将此事公之于众?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池大人,见他正偷偷用余光瞄向一旁的墨延辰,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是啊!自已怎么就没想到,像池大人这般精明之人,怎会带着女儿贸然冲到他面前来对峙?而且还是当着如此众多之人的面,难道他就不顾及池府的声誉,也不顾及他女儿的颜面了吗?除非有什么事迫使他不得不来,不得不如此行事!
想到此处,江宇白毫无顾忌地将目光投向了一旁悠然自得地喝茶看戏的墨延辰,眸光微微一凝。他深知这个姓墨的绝非等闲之辈,不仅深得皇上青睐,其本人更是仿若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绝非表面那般弱不禁风。然而,无论他如何费尽心思地探查,都无法洞悉其底细和所作所为,这一点着实令他心生忌惮。如今就池家之事而言,这墨延辰必定有所举动,池家才会甘愿冒着风险挺身而出与自已针锋相对。否则,绝不可能上演如此一出好戏。不过,他也无所畏惧,毕竟他从未抛头露面。那商会虽说行事诡秘,但也从未向外界透露过幕后之人,故而即便他们查到了又能怎样,他依旧可以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