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父亲就马不停蹄地奔向了墨府,直到夜幕降临才归家。事后母亲向沐芷汐提起时还说,沐鸿年回来时脸上挂着难得的笑容,似是很高兴。
沐芷汐之所以知道墨延辰必定会应允,只因那天收到的帛锦是他差人送来的,那上面写道:“马夫乃眼线,速速回府,若遇棘手之事,可去寻墨府!”也正因有了这些字,她才如此笃定墨延辰定会襄助父兄。果不其然,墨延辰没有让人失望,没过多久,便传来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四哥找到了!并且承诺会在近日将人带回。只不过四哥不能露面,据说有人在暗中追杀,但缘由不明。三日后,墨延辰果然言出必行,将人安全护送了回来,还特意派人再三叮嘱,切不可让沐子毅现身,并提醒他们家中的眼线暂且别动,留待日后有大用。沐子毅回来时狼狈不堪,为了不被人识破,回来时身着墨府下人的衣服,表面上是跟随墨府的人一同办事,实则是为了混淆视听,将他送回府中。回来后,沐鸿年担心他会被眼线察觉,急忙将人安顿到了沐芷汐的后院之中,并安排专人悉心照料。此时的沐子毅身体虽已痊愈,但由于连日的奔波和躲避追杀,此时已疲惫不堪,沐鸿年父子见他如此模样,也深知此刻不适合追问舆图的事情,便让他先好生歇息,过些时日再议。待他休息得差不多了,父子几人才聚拢在一起,谈论起老五被害和舆图下落的事情。交谈中,沐子毅将自已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他下山后,便马不停蹄地去找了老五,他心心念念着许久未归家,想问问老五是否有帮忙转告给父兄的话语或者物品,他好直接带回来。怎料,找到五弟时,他正因查到官银的事而愁眉不展,原因是他查到这批官银竟是朝中一位位高权重的官员指使的,然而他身负守边关之重任,不能擅离职守,只能先将这批官银收起来,并打算向上级请示,准许他带着证据和官银回城面圣。岂料,当天夜里竟横生变故,沐子阳惊觉,有人半夜妄图潜入帐中窃取证据,于是他与沐子毅联手便将那人擒获。可谁知那人背景深厚,不仅安然无恙,反倒倒打一耙,诬陷沐子阳欲将舆图售与凶奴,称被他察觉后,沐子阳恼羞成怒,欲杀他灭口!而那官员更是不明就里,便令人将沐子阳抓捕起来,欲治其罪。好在沐子阳机敏过人,发现得早,提前将收集到的线索都交予了沐子毅,并让他速速离开军营,这才保住了证据。但后来沐子阳身边最为贴心的侍卫将此事供出,沐子毅便开始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如影随形般的追杀,直至被几个神秘人所救,才侥幸保住了性命。
听到此处,沐鸿年悲痛欲绝,如万箭穿心般道:“这帮混账!他们不但对你穷追不舍,还……还杀害了你五弟!”
“什么?子阳死了?这怎么可能?”沐子毅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说道。
“四弟,爹说的千真万确!不久前,我们才刚刚将他下葬,他的尸首还是边关将领亲自护送回来的!”沐子晨道。
“怎么可能?我与他分别时他还安然无恙啊!”沐子毅如坠云雾,有些茫然失措了。
“怎么不可能,你们分开的那个夜里,他就遭遇了不测,被人……砍掉了脑袋,他的尸体被送回来时,头和身子已经分了家,而且由于时间过长,一路颠簸,他的头颅又无法固定,到家时,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了。”说到这里,沐子彦不禁双眼赤红,声音几度哽咽。
“二哥,你是说我和五弟分开的那天夜里他就出事了?不可能啊!我们之后还见过面的,他就是那时候将舆图交给我的啊!他怎么可能在那之前就命丧黄泉了呢?”沐子毅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说什么?你之后还见过老五?”沐鸿年如闻晴天霹雳,难以置信地问道。“是啊!五弟说,他如今身陷险境,有人妄图加害于他,所以他不能抛头露面,便将舆图交给我,让我连同官银的证据一起带回来呈交给父亲,我劝他和我一同回来,他却执意不肯!说若是一同离开,很有可能两人都无法安然归来,唯有他留下继续搜集证据,才能为自已洗清冤屈!临走时他还让我放心,说他自有保命的办法。”
“那时你不是被追杀吗?怎么可能会去见他?”沐子晨满心疑惑地问道。
“我之前确实身负重伤,险些就命丧黄泉了,好在遇到了一批高手,他们舍生忘死,护我周全,我才得以脱离险境!”沐子毅道。
“子毅,可知救你的人是谁?我们必得登门致谢啊!若不是这些人救了你,恐怕不止五弟和你,我们沐家满门都将被叛国的罪名压得喘不过气来!”沐子彦焦急地问道。
“他们并未言明,但我在与他们交谈之时,偶然听他们提及过墨公子。”沐子毅轻声说道。
“墨延辰?竟然是他?他怎会与那些高手有交集?”沐鸿年惊愕得合不拢嘴。
“我也不甚明了,不过此次能够平安归来,着实多亏了他,他巧妙地安排我藏匿于队伍之中,又精心隐瞒了我的身份,假借为皇上办事之名,我这才得以安然回府。”
“如此看来,这墨公子并不似表面那般简单啊!”沐鸿年沉吟许久,轻叹一声。
“子毅,那舆图和证据呢?可在你身上?”沐子晨与父亲不同,他早已知晓那墨延晨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弱不禁风,因此沐子毅所言,他并未感到惊讶,而是将重点放在了舆图之上。
“舆图与证据我皆已交给墨公子,他向我许诺,定会还我们沐家一个公道!”沐子毅神色淡然地道。
“你怎就给了他?”沐子彦面露不悦地问道。
“子毅!你做得对!交给他乃是最为明智之举!”沐鸿年却持有与沐子彦截然相反的意见,对沐子毅说道。
“爹!我们与墨延辰并无深厚交情,虽他曾向我沐家求娶过七妹,可您也未曾应允啊!倘若他如江宇白那般对我沐家心怀不轨,那子毅将证据与舆图交与他,我们岂不是连最后一丝希望都荡然无存了?”沐子彦忧心忡忡地道。
“子彦无需担忧!那日父亲从墨府归来,便已笃定墨延辰定会全力以赴相助我沐家!否则,爹也不会放心地将子毅之事托付于他办理了!”沐子晨斩钉截铁地道。沐子彦转头看向父亲,见他嘴角含笑,微微点头,这才放下心来,不再多言。
“是的!大哥说的没错,我之所以把证据和舆图交予他,正是因他同我讲了跟父亲差不多的话,所以我才放的把东西都交到他手里!”沐子毅讲到这里,好似想起什么似的道:“七妹呢?我回来这几日怎么都没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