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洛在将拍卖行的事宜安排妥当之后,便在白修然的陪同下,来到了戎家那扇紧闭的大门前。此处仿佛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因为这里一改往日严密看守的景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凄凉之感。那原本应该敞开的戎家大宅门扉,此刻却紧紧关闭,仿佛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巨兽,沉默地守护着其中的秘密。而周围那些贩卖货品的商贩,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戎家也遭遇了不测?”沈安洛的眉头紧紧皱起,宛如两道纠结在一起的黑线,她探出神识,试图窥探里面的情况。然而,经过一番苦苦寻觅,却始终没有捕捉到半个人的气息。她不禁心生疑惑,向来热闹非凡的戎家,如今为何会变得如此死气沉沉,甚至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了?正当她准备伸手推开那扇紧闭的大门时,身后的白修然却如一阵疾风般,迅速揽住她的纤腰,带着她如飞鸟般翻墙而入。“门是从里面锁住的,我们无法进入,只能采取这种方式。”白修然轻声解释着自已的举动。
沈安洛微微点头,随即便如同一只警惕的猎豹,朝着内宅的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整个戎家,没有丝毫声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往日那些勤奋练功的弟子,此刻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一路来到戎家的议事厅,终于见到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正有气无力地打扫着议事厅门前的落叶。沈安洛定睛一看,这才认出,这位老者竟然是戎家的长老戎浦和!
“浦和长老?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沈安洛见到他,急忙上前几步,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急切。浦和长老听到有人呼唤他,便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浑浊的望向来人。只见一个容貌惊艳绝伦的女子和一个俊美非凡的男子正朝他走来。他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半天,却始终无法认出眼前这个叫他的人究竟是谁。他不禁疑惑地开口问道:“姑娘,你是……?”
沈安洛此刻方惊觉自已竟然将换颜丹抛诸脑后,赶忙道:“浦和长老,我是沈慕卿的挚友,她托我来瞧瞧戎家是否遭遇了什么变故!”
“哦!原来是慕卿小姐的朋友!唉~我戎家早已今非昔比,也幸得慕卿小姐没有留下,否则怕是此刻也如我们戎家一般衰败凋零了!”浦和长老话至此处,不禁悲从中来,连连摇头,眼眶微红,如那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浦和长老,此间究竟发生了何事?”沈安洛迫不及待地追问。浦和长老强自镇定,情绪稍稳,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原来,在龙鸣殿前“沈慕卿与白骨”离去之后,戎家老祖便携同戎梓青和戎梓山等人返回戎府。然而,回府不过数日,便有人登门造访,向戎家老祖索要子母丹。戎家老祖单独接见了此人,戎家人对他们的谈话内容一无所知,只晓得那人离开后没多久,戎家老祖便病倒了,而且病情异常严重,即便是各种灵丹妙药也无济于事。后来,在戎家老祖临终之际,他千叮万嘱,子母丹万万不可留存,要么将其毁掉,要么转手卖掉!否则,必将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然而,戎家其他人却不以为意,觉得戎家老祖定然是病入膏肓,神志不清了。毕竟,戎家可是上古世家,又以丹药为立家之本,即便是圣殿,也不敢轻易招惹,又岂会惧怕一个来历不明的闲人?于是,他们便将此事抛诸脑后。然而,就在戎家老祖离世不久后,祸事降临了。一日,那人再度登门,向族长索要子母丹。族长回答没有,那人便如恶魔般大开杀戒,不仅将戎家一众长老、修者屠杀得片甲不留,更是将戎家一众弟子化为了灰烬。好在他当时外出,不在府上,才侥幸逃过一劫。可当他归来时,戎府已是空空荡荡,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宛如人间炼狱,惨不忍睹!为了守住这座宅邸,他无奈之下找出子母丹,将其送至近日炙手可热的拍卖行进行拍卖,只为保住这座戎家的宅院。
“你可知道那个来要子母丹的是何人?”沈安洛继续追问。浦和长老摇了摇头:“我当时并不在场,而且那个人来到戎府后,只与族长等人交谈,对下面的人视而不见。”而且,他回来时,府中已被屠戮一空,他又怎会知晓那个人的模样呢?
“从前也未曾见过吗?”沈安洛问。浦和长老犹豫了一下,道:“我曾在远处匆匆一瞥,虽看得不甚真切,但我记得那人好似左手上戴着一个由枯骨制成的手环!”
“枯骨做的手环?”沈安洛眉头紧蹙,她似乎也曾在哪里见到过浦和长老所说的这个东西,但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对!那个人说话声音低沉,犹如闷雷,看似与常人无异,谁能料到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不仅让戎家惨遭灭门,听闻还有几大家族也未能幸免!”浦和长老心有余悸,声音颤抖地说道。
“如此厉害?这事发生多久了?”沈安洛惊得目瞪口呆。
“没多久,大约一个月左右吧!”浦和长老答道。
“一个月?”沈安洛难以置信,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她一个月前还在兽人界潜心修炼,提升实力,那时并未听闻武凌坪有如此惊天动地之事啊!
“因事发仓促,诸多消息并未泄露出去,故而外界知之甚少。”浦和长老补充道。
“难怪没有听到丝毫风吹草动,原来是如此。”沈安洛喃喃自语。
“姑娘,你们还是速速离去吧!回去后烦请转告慕卿小姐,让她务必多加保重,日后戎家已无力再护她周全,惟愿她能安然度日!”浦和长老长叹一声。
“多谢浦和长老,你的话我定当转达。”言罢,沈安洛转身欲与白修然一同离去。就在此时,戎家大宅门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的声响,浦和长老似乎知晓一些内情,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急忙拉住即将离开的沈安洛二人,朝着戎家议事大厅后面的深山狂奔而去,边跑边喊道:“姑娘,无论待会发生何事,你们二人切勿出来!切记!”言罢,将他们送至山洞中一个颇为隐蔽的暗道之中,而后独自转身离去。沈安洛本欲拦住他,却被白修然阻拦道:“他想必是有难言之隐,未曾向我们和盘托出,但从他方才想要护你周全的举动来看,他并不希望你我被卷入其中,或许他有什么苦衷也未可知!”
“我去问他!”沈安洛凝眉细思,忆起他方才与他们交谈时,眼神飘忽不定,仿若藏有什么秘密,遂欲追上前询问。“不必问,我们悄然跟上,一窥究竟,不就知晓了?”白修然却一把拉住她说道。
沈安洛颔首应好,旋即与白修然蹑手蹑脚地走出暗道,在暗处窥视着渐行渐远的浦和长老,只见他面色略显慌张,如惊弓之鸟般四处张望,在确认四下无人后,这才如释重负地深吸一口气,佯装若无其事般缓缓朝方才的议事大厅踱去。沈安洛蛾眉紧蹙,心中狐疑,这浦和长老究竟意欲何为?为何他如此慌张地将他们二人藏匿起来,又故作镇定地走出去?难道真如白修然所言,他有何事瞒着他们不成?他们在浦后长老身后跟踪了一段路程后,望见从大门那个方向走来一队人,为首之人虽因距离遥远而看不清面容,却从那身材轮廓上感觉似曾相识。沈安洛欲用神识探听一二,却被白修然阻拦,他眯起双眸凝视了片刻,轻声说道:“无需探查了,他身旁那些皆是顶级修者,你这边只要稍一探出神识,他们即刻便会察觉,我们现今只需静观其变就好!”言罢,便拉着她藏身于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之中,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个为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