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再次出现时,眼前的场景让她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之声,广阔无垠的空间中,一轮明月高悬于天际,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银纱,而在这月光之下,则是一片清澈见底的湖泊,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般镶嵌在地面之上。
湖泊的中央,矗立着一块巨石,宛如一座孤岛般突兀地存在着,而在这块巨石之上,竟然生长着一棵高达数十丈的蚕丝树!蚕丝树的枝干粗壮有力,婉若游龙般伸向天际,其树叶则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翠绿色,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更令人惊奇的是,在蚕丝树的树枝上,悬挂着一件极其美丽的银色纱衣,这件纱衣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辉 仿佛是由无数颗星星编织而成。
起初,沈安洛还以为自已见到了鬼魂,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但当她定睛细看时,才发现那只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会被挂在这棵树上,见湖水并不太深 她便脱下鞋子,小心翼翼地朝着湖水中游去。
来到石头附近后,她并没有立刻贸然登上石头,而是绕着它转了几圈,在确定周围没有任何潜在的危险之后,她才缓缓地爬上了石头。
然而,当她爬上石头后,却惊讶地发现那件衣服竟然无风自动,而且在衣服的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也在动,她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警惕之意,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那件衣服。
衣服后是一个黑色的影子,它仿佛是一个孤独的灵魂,落寞地坐在衣服后面,微微晃动着身体,嘴里不时喃喃自语着一些话语,当沈安洛走近时,她才听清那个影子所说的话:“已经走了这么久了,为何还不归来呢?你曾经承诺过,只要桑蚕衣织好了,你便会带我走出这片宁静的月亮湖,这些都是你亲口说过的啊!你说过要带着我去寻找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至今仍未归来?”那声音充满了哀怨与凄楚,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更显诡异。
沈安洛对这个影子一无所知,但从他的言辞间可以感受到,他似乎是一个被遗弃的存在 从他的话语中可以推断出,曾经有人答应要带他离开此地,然而那个人却违背了诺言,离开之后便再无音讯。
待她走得更近一些时,那个影子突然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她,大声喊道:“你是谁?是他让你来的吗?他回来了?他在哪里?”声音震耳欲聋,情绪异常激动,仿佛要将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一股脑儿地宣泄出来。
沈安洛见状,心中一惊,急忙后退两步,掌中运转灵力,与对方拉开一段距离,并全神贯注地戒备着,她紧盯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影子,沉默不语,似乎准备时刻发起攻击。
然而,那个影子见她并未回应,便匆忙坐回原处,自顾自地喃喃自语起来:“不!你不是他,他可比你高大许多,也强壮许多……”
沈安洛听得云里雾里,暗自思忖:这影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遭受了某种巨大的刺激,导致精神失常了不成?她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就在这时,那影子再次注视着沈安洛,既不说话也不动弹,只是死死地盯着她,过了一会儿他猛然站了起来,两步冲刺到她面前,声嘶力竭地吼道:“你怎么会有他的日月乾坤剑?快说!你从哪儿得来的?”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把沈安洛吓得不轻,她慌忙向后又退了两步,见对方并未攻击她 只是发了疯的怒视着自已。随后,她低下头,看向手指处,疑惑地问道:“你说的是这个吗?”边说边抬起手,将手指上的东西展示给对方看。
“哪来的?”他再一次问道。
“捡的!”
“不可能!你说谎!那可是他从不离身之物啊,你怎么可能会捡到?”他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爆炸开来,只见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地窜到了她的面前。
她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自已的喉咙,使得她无法正常呼吸。“嗯……”沈安洛艰难地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她感到自已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而眼前的黑影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她集中精神将灵气运转到手掌之中,正要打出去。
就在这时,那道黑影似乎察觉到了异常,急忙松开了一些手上的力道,但依旧追问不舍:“说!不然我真的会掐死你!”沈安洛趁着这个机会,大口地喘息着,贪婪地吮吸着空气中的氧气,她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待到呼吸稍微顺畅了一些之后,沈安洛连忙将自已捡到乾坤剑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你是说 宫殿倒塌了?他已经不在了?这怎么可能呢?他曾经亲口答应过我,会带着我去找她的,他怎能如此轻易地违背诺言?”在听完沈安洛的描述后,那个黑影像是失去了支撑的力量,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那哭声回荡在空气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黯然失色,只剩下那黑影独自承受着失去挚爱的痛苦。
见他这个样子,沈安洛很是不忍心动手,慢慢走过去拍了拍他虚幻的肩膀,安慰道:“或许你口中的那个人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
那个影子哭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这外面有结界,还有很多异兽守护,你一个小孩子是怎么进来的?”
“外面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无意间闯进来的。”沈安洛说道,她不可能告诉他,自已是幽冥鼠带进来的。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口中喃喃自语,又慢慢坐回了蚕丝树下,轻轻依偎着那件华丽的衣服,低低啜泣着。
沈安洛见他这个样子,自已也做不了什么,默默退后几步,就想要离开。
这时那个影子却开口说话了,像在阐述,又像在自言自语。
原来他是一个修魂者,叫方鸣,在很多很多年前,他爱上了一个兽族的女子,可女子家族反对她嫁给人类,便以两人不同族为借口将他们拆散了,分开后,方鸣痛苦不堪 生无可恋,就在绝望之时,遇到了这个宫殿的主人,他长的及其漂亮,身材修长,又很有魅力,他说有办法可以让他们在一起,不过他需要一个灵魂为自已织桑蚕衣,待衣服织好后,他就会来带他与爱人相见。
方鸣听后心动不已,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他将自已与肉体分离,然后心甘情愿的走进月亮湖为他织起了桑蚕衣,可等他织好后,那人却一直没有出现过,直到今天遇到她。
他还说,那把乾坤剑是他的配剑,他从不离身,因那剑中有着很大的能量,只有精神力超强的人才有资格佩戴,当初那人曾信誓旦旦的向他承诺,只要他织好了衣服,即使是杀进去,也要帮他找回爱人,所以他对这把剑印像特别深刻。
“桑蚕衣很难织吗?”沈安洛问,要不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他才织好?
“很难~很难”方鸣痛苦的说。
这一切仿佛是拉开了他痛苦的回忆,他说原以为只是织一件普通的衣服,没想到这桑蚕叶却比任何东西都坚韧,之所以要用灵魂编织,是它无法触及和伤害到灵魂,方鸣讲,他每天要用蚕叶制做成丝,再将丝线浸入月亮湖,等丝线浸满湖水沉入水底,再将其捞上来织成衣服,他没有工具,所以只能将衣服挂在树上以做支撑,日夜编织。
“你的肉体还在吗?”沈安洛感觉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清,于是她试探着问。
“不知道 我进来之前把肉体交给他保管,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他是怎么知道你和你爱人的事的?”
“我也不知道,是那天他突然找到我,然后跟我说可以帮助我。”
“他是怎么知道你是修魂者的?”据她所知,这个世界上修魂者很少,目前她知道的只有那个黑衣老者,和眼前的这个灵魂。
“我不知道。 ”他当时一心只想着怎么能和爱人在一起,并没有注意到些细节。
“你怎么知道这个宫殿是他的?你对他很了解吗?”一个那么有能力的人,怎么会主动去帮助人?除非另有目的。
“我不知道,只是他当时带我来到这里,我就以为他是这里的主人。”
“你修魂到什么等级了?”如果她猜的没错,这才是最重要的。
“高阶。”
“你们炼魂者不是达到一定的等级就可以转化不同的形态吗?那你为什么不变成兽族人?这样不就没那么多麻烦了?”沈安洛有些不解的问。
“是的,我们炼魂者在达到中阶后就可幻化成任何形态,但具有一定的风险,幻化过程中不能与任何人有肢体接触,否则不但会伤到灵魂,还会被精神力量的强者趁虚而入,从而达到控制我们的目地。 ”
沈安洛好像明白了什么,她眼眸微眯,继续道:“我记得炼魂者达到高阶是可以重塑肉身的,你难道不能吗?”
“可以,但是要在有肉身的前提下才能重塑。”方鸣回道。
“如果灵魂与肉体分离,你的肉体还可以精炼或者重塑吗?”
“只要灵魂不死,就可以!”
听到这里沈安洛明白了,这个叫方鸣的修魂者被骗了,那个人让他织桑蚕衣,一开始就是个借口,因桑蚕衣特别难织,而且很容易让人陷入其中,他将方鸣的灵魂困在这里,为了不让他走出去,不惜用自已的佩剑在外面设了结界,而且还派了很多异兽看管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 ,那人是为了他的肉身!一个可以无限重塑,精炼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