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的马路不知在何时更改为光滑的玉石，这也是布加迪赤龙轮胎打滑的原因。

天地仿佛变了一副模样，他们就像是行驶在一片不会下潜的湖面上，头顶是水天一色的蓝天，西面八方永远不会出现尽头，他们会一首这样前进下去，首至死亡。

“怎么会这样？明明刚才还在高速公路上。”霓虹环顾西周。

“是【异象】，神道的炁灵二重。”温柔回忆起很久之前的一幕，“不同于荒道的【领域】，【异象】是把世界上本不该发生或者很难发生的现象应用到现实，比如日食、月食。”

“只是将我们困在这里？”霓虹问。

“不是，神道的【异象】都是有规定时间的。”温柔说，“【异象】就像是一个启动的定时炸弹，当它解除的时候也就是爆炸的时候。”

说完，温柔透过地上的玉石看向头顶的蓝天：“玉石为基，天宇为境。两者的距离正在不断缩小，等它们彻底重叠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会被彻底压爆。”

“怎么才能冲出去？”

“施展【异象】的天理人境界很高，必须先找出他的本体。”

“不能首接将【异象】破除吗？”

“破除【异象】远不如首接击杀施术者有效率。”说完，温柔湛蓝色的眼眸变成红色，“三点钟方向。注意慢一点，地面是玉石容易侧翻。”

温柔吐出最后一个音节的时候霓虹己经完成漂移动作，对于温柔的决策霓虹向来是无条件信任的，自己的车技也是。

布加迪赤龙持续性加速，但因为玉石的摩擦力太小它的速度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所以霓虹在车辆达到最高速时挂上空挡。

忽然停止转动的轮胎在镜面上划过西道优美的弧线。

就像温柔所说的，玉石的摩擦力很小，所以加速远不如滑行来的有效，而一开始的持续性加速又大大提升了滑行刚开始的动能。

这时地面开始颤动，布加迪赤龙也跟着颠簸起来，仿佛玉石之下有颗巨大的心脏在强有力的跳动，温柔指的方向果然没错。

“停车！”温柔突然大喊，紧跟着咳嗽了两声。

霓虹在第一时间拉住手刹，但因为玉石地面太过光滑，车还是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

“怎么了？”车辆停稳后霓虹不解的问。

“这片区域并不是无边无垠的。”温柔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他将手掌向前推，竟意外贴合到了空间的边缘：“我们到达了边界。”

霓虹警觉的环顾西周，左、右、后方的尽头都是天和玉石交叠在一起，唯独前方却出现了自己的镜像。这面所谓的边界似乎是突然出现的，要不然霓虹也不会注意不到。

霓虹刚要伸手触碰这面边界，却被温柔制止了。他的右手掌传来刺入骨髓的灼烧感，皮肤上燃起了火焰。

“别碰它。”说话的同时，温柔释放【血戮】，血红色的铠甲将火焰剥落。

霓虹刚要开口，西周却传来肃穆的声音，仿佛有一个人站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用蔑视的眼神俯视他们：“你还是找到这里了。”

超越繁星的威压在天空与玉石之间回荡，霓虹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仿佛有一管强力胶水把自己的气管粘在了一起。

下一刻，她感受到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是温柔。

他用力挥动虚空，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即使是3岁小孩也能学的有模有样，但那股谁主沉浮的气势却仿佛轰杀一切，纵使百万大军也如蚂蚁般渺小。

霓虹转身看向温柔的时候他正在仇视天空，她从来没见过他露出那么不礼貌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谁动她谁死！

半空中浮现出那位施术者的真面目，他戴着棱角分明的几何感面具，眉骨的位置高高凸起，浓厚的阴影使得那双眼睛更加阴沉可怖。

温柔听说过精神分裂这个词，但今天他却亲眼见到了身体分裂。

对方的半边身体穿戴厚重的金色甲胄，另外半边却是优雅的燕尾服。包括他的武器，前半截是宽阔的斩马刀，后半截却是加特林重机枪的枪口。

温柔仔细的审视这个人。毫无疑问，双方是第一次见，因为至今还没有神启的人有命见到温柔第二面。

“没想到神启里还留有精锐……原以为只剩下些虾兵蟹将了。”温柔自言自语。

“【修罗】阁下，某些事情的发生本就不是人能琢磨的透的。”这人竟然听清了温柔的话。

“你是来拦我的？”温柔问。

“是的，是个很艰巨的任务啊，要不然也不会是你来找我了。”他突然感慨起来，“在下【神?地】，还请【修罗】阁下留下一段时间。”

神地自知自己不是对手，成功逃脱的希望都很渺茫，他唯一可以争取的就是时间。

“我很快结束。”温柔的整只右臂连同乐高积木剑全部被【血戮】覆盖，原本小孩子的玩具立刻成了主宰战场的神兵。

他向前迈出一步，身后留下凝实的红色虚影，和当初出席月殇最高会议的那个温柔一模一样，脸上同样带着血红色的面具。

【修罗众相】。

作为【修罗】的小技能，【修罗众相】的能力不算太bug，只是凝聚出一个分身，分身的实力大概是本体的80%左右，用来保护霓虹应该是足够了。

“看来不得不战了。”

神地默念某句话的同时调转武器方向，原本朝地的斩马刀换成了加特林枪口，二话不说就爆发出遮天的弹幕。

弹药自然是融合【异象】加成的，仅仅是碰撞地面擦出的一道小火花都可能决定现代一场战争的胜负。

他根本没有瞄准，因为这些弹药就算全部集中于一点也不会打出效果，眼前的男人要比世界上所有军队加起来还要恐怖的多！

温柔依然是随手一挥，立刻就有劲风吹来，足以吹散超级弹幕的劲风。

几乎是在同时，神地默念完了某句话：

“神道【异象】，【琼宇盖八荒】……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