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将那天与江锦予见面后发生的事告诉了林婉。
她久久含笑,谁能料到逼他远赴边疆的人竟是我。
我面色忽红忽白,“明姐姐,莫笑了,言归正传。”
她这才收了笑声,“父亲口中的七皇子,与你说的那位七皇子,似乎并非同一人!真是奇闻!在我们的大计没完成前,你可得看紧他。”
我喃喃低语:“帝位谁人不觊觎?你又怎么知道他并非乐在其中呢?”
林婉敲了敲我的头轻轻叹气,“前世他除陛下驾崩时回过盛京,后面我就再也没听说过他有再回来了。”
今日我与她商议的是,江锦恒让我啊父安排他的人进兵部。
林婉这边,江锦恒也让她准备二十万两白银以及两块地皮的地产。
前世我们沉迷于情爱,对江锦恒提出的要求无条件支持也从不过问。
我们已各自向父亲说清楚利害关系,包括协助七皇子的事,关于江锦恒的一切都是两家商议决定的。
林婉浅酌一口茶:“银两和地皮,我已命父亲转交,我已经在里面安插了我们的人,时刻监视他。”
我点头,“我回去也让啊父安排人进兵部,这个人必须是站我们这边的,就算日后叛变为他的亲信,但人都是有软肋。”
林婉的贴身侍女小芷捧着喜服而来,请示道:“小姐,之前您说要亲自绣制喜服,您看看这件喜服您可满意?”
林婉淡然一瞥,“可以,让绣娘保密此事,然后外宣为我亲自所绣。”
前世,我们的喜服都是各自亲手绣制的,视婚礼的所有事物为头等大事。
现在回想起来,实乃可笑至极。
前脚刚踏进相府,小忻便急冲冲跑来险些绊倒,“小姐,三皇子殿下来了。”
怎么可能?前世他从不会主动找上门来!
府中凉亭内,啊父正与他共品茗茶。
我露出从前一见江锦恒的明媚笑容,缓缓行礼,“殿下,啊父。”
江锦恒起身扶我起来,语气里责怪中带着温柔,“四处走动小心些,马上就要成婚了,若是摔了磕了,成婚时哭鼻子说自己不好看了可怎么好?你一哭我就会心疼的。”
家父以有事离去,将空间留给我们。
我笑的如花,眼里闪烁着明亮,仍是当初那副无忧无虑的小小姐模样。
“殿下,我是去找林姐姐商量婚礼细节。”
江锦恒笑着摸了摸我的头,“今日路过点心铺,突然想起你偏爱吃那里的梨子糕,所以就想买来送你。数日未见,有没有想我?怎么我看你见到我不太欢喜的样子?”
他莫非被人夺舍了?从前绝没有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前世,我嫁于他后,常常和他说起我喜欢吃点心铺的梨子糕,可他却从未给我买过。
我生怕情绪泄露,赶忙环住他腰间,将脸埋进他胸前,声音带着哽咽:“殿下,我前些日子去你府中,无意间听见俾女们议论,你心中实则有人,并非中意于我……”
经历前世种种,我的演技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眼泪也是说来就来,此刻我已是盈满眼眶。
江锦恒把我紧紧拥住,“傻丫头,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怜心我心悦于你!真心的。”
他轻轻托起我的脸颊,以吻拭去我的泪水,直至双唇轻触。
我轻扯他的衣袖,声音带羞,“殿下,我们尚未完婚。”
江锦恒轻笑,将我揽入怀中。
前世,他从未对我说过心悦二字!
难道,他也重生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顿感汗流浃背。
6
江锦恒走后,我急匆匆的让小忻安排马车去林府,将江锦恒的反常和林婉说了。
我紧张得语速飞快,“林姐姐,我猜他也重生了!他竟说他心悦于我?”
林婉拍了拍我手背,“明妹妹,先冷静,此事对我们未必不是利事。”
“若他也重生了,对我们前世肯定了如指掌,也知晓我们的心意,便会卸下防备,更便于我们暗中布局。”
“当前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千万不能露出破绽,他若想弥补对你的愧疚,便顺其自然,我们依旧按计划进行。”
很快,大婚之日来临,我与林婉一同出嫁。
相府林府张灯结彩,洋溢着喜悦。
十里红妆,绵延至三皇子府的红毯如血如霞。
拜了天地,我被蒙着盖头送入洞房,此生我第一次听见那位女子的声音。
她可真是怕我们抢走江锦恒,前世也是如同现在这般。
她害怕江锦恒与我们日久生情,便吵着闹着要进府里做侍女。
她扶我坐下刚想离开,我出口叫住,“稍等,我有些口干,麻烦给我倒杯水。”
趁她不备,我迅速将粉末撒入水中,一饮而尽。
不久,正在前殿应酬的江锦恒接到小厮禀报,“殿下,不好了,明夫人吐血了。”
“什么?太医请来了吗?”他急忙赶到,太医已在为我诊治。
“殿下,夫人吐血乃是中毒所致。”
江锦恒怒质一旁的侍女,“怜心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她吃了什么?”
侍女连忙跪地,“殿下,夫人自晨起至今都未进餐,只……只在刚刚喝了杯水。”
“谁给她倒的水?”
众人视线皆落在侍女芩桂身上。
太医为我施以针灸,提醒此毒凶猛,毒需一年才能完全清除,期间不得同房。
江锦恒难以置信地望向芩桂,声音寒意十足,“出来。”
我卧于床上,听着走廊外清脆的巴掌声,愉快极了。
江锦恒压着声音怒斥,“我是不是说过,不许动她分毫!”
芩桂跪伏着呜咽,“殿下,您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傻到在这个节骨眼做这种事情呢。”
江锦恒冷哼,“不是你做的,难不成是她自己下毒害自己?当初你闹着要进府,我就不该同意。”
芩桂还想辩解,江锦恒已经不想再听,转身进房,坐在我床边,握着我的手心疼道:“怜心,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眼含泪光,“殿下,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所以她才对我……”
他捂住我的嘴,“傻丫头,别多想,你很好,今后有我护着你,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我楚楚可怜的望着江锦恒,“谢殿下,望殿下恕妾身不得侍寝,晚上便去林姐姐那里歇息吧。”
林姐姐说过她想有子嗣,好以继承林家家业,将商业遍布更广。
江锦恒答应后,派了一名侍女留下来照顾我。
门外,芩桂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良久说了句你等着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