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家门他便贴了上来,好像引产这些天的痛苦全然未发生过。

我实在是受不了他那令人作呕的表情。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带着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油腻之感。

那副模样和姿态让我内心极度不适。

进门后我一直刻意地躲避着他,尽可能地不与他产生肢体接触。

我这才发现我错了,李新伟令我如此恶心,已经达到了一种让我极为反感的程度。

我从未想到过这个男人竟然会是如此这般,他远比我曾经在脑海中所设想的要更加令人觉得恶心。

只要一看到他的身影或者听到他的声音,恨不得下意识地远远避开。

可是这样我要怎么才能得到那女人的消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女孩再跳进火坑!

还有我的孩子……对,我那可怜的已经成型的孩子!

我要为我自己为我的孩子考虑,一定要揭露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他的种种行为表现、言语措辞以及那副嘴脸,都让我对他的厌恶之感不断加深,每多接触一分,就越发觉得他的不堪和令人作呕之处超乎想象。

他竟然恬不知耻地想要尝尝母乳的滋味。

“别忘了孩子是怎么没的。”

我冷冷地推开他,眼神在家里飘忽着寻找契机。

也许是我的语言太过冰冷锐利,也许是他恼羞成怒。

李新伟恶狠狠的把门一关。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孩子没有了是你保不住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冷眼旁观着他的无能狂怒。

思及孩子的离世,我又气又怒悲从中来,不由得浑身发抖,眼泪直流。

李新伟以为是他的声势吓到了我,又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他走过来半搂半抱着我,状作亲昵地凑到我的耳边。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西西。”

“我算过了,只要你能在四月份之前怀上孩子,我们还能拥有一个龙宝宝。”

“只要我们够努力,西西,只要你生下龙宝宝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他的大饼画得苍白无力。

可笑的是从前的我居然如此轻易相信他的话。

我的眼泪停不下来,我只能忍着恶心,装作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李新伟又开始动手动脚。

“西西,我还没感受过经产妇是什么样呢,让我试试还紧不紧。”

果然,一旦给这个男人一点甜头,他就原形毕露。

此刻我只能推脱着。

“我才刚手术完,万一感染了可怎么办……”

李新伟依旧不死心,脸颊在我脖颈上蹭了又蹭。

“西西,就一次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已是强忍着情绪,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呕吐的冲动,颤抖着伸出手,用自己的手掌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胸膛。

那一瞬间,我的手仿佛都在抗拒着与他的接触,心里满是嫌弃和抵触。

可又不得不去做出这样一个动作,只希望能借此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让自己能稍微从那种令人不适的氛围中挣脱出来一点。

“等我恢复好好吗,等……等我身体好了一定会让你爽的。”

终于,在我的推阻下他放弃了那些恶心的念头,回到书房继续打起了游戏。

我终于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

随后便开始大口大口地拼命呼吸着,每一次的深呼吸都带着一种解脱后的畅快。

我的胸膛随着呼吸的节奏一起一伏,努力让自己的身心从刚才那种压抑和难受的状态中尽快恢复过来。

这一关终于安稳度过。

六、

齐悦,一个知性的名字,我决定从她下手。

不枉费我平时对他的信任,李新伟的确没有对我设防。

他的电子设备都使用同一个密码,轻而易举就被我破解。

趁着他洗澡,我一点一点地仔细翻查,才终于从他那繁杂的聊天记录里找出了这个一直隐藏其中的女人。

原来她不仅是骨科主任的侄女,更是李星玮医学院教授的女儿。

怪不得这母子二人对她如此上心。

可从聊天记录来看,齐悦对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不知道当她了解到李新伟一家这些不堪的、令人不齿的丑事之时,内心究竟会萌生出怎样的感想。

是会感到极度震惊与诧异从而难以置信,还是会陷入深深的愤怒与谴责之中难以自拔。

亦或是,不以为然为虎作伥。

但在一切尘埃落定前,我还是应该先去探探她的口风。

毕竟作为潜在的下一个受害者,她当然拥有知情权。

没想到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

于是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第一次带着笑回到了李新伟的家。

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李新伟的母亲也待在家中。

这是孩子引产后我和她第一次见面。

想到她在我病房外说的那些话、在我手术后的冷嘲热讽,我不由得脸色沉了下来。

我走进家里,掩上大门。

李新伟的母亲看到我也很意外,她似乎早已认为我这个外人不应该待在这个家中。

她见我进门便开始惺惺作态。

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她明里暗里地提点。

那架势仿佛是早有准备一般,眼神中带着挑剔,脸上写满了不满,嘴里不停地说着一些尖酸刻薄的话语。

“可怜我的乖儿子,不知道跟谁学会了点外卖,吃垃圾食品胖的要死。”

“儿子哟,妈给你带了50个荷包蛋,一定要全都吃完。”

李新伟的母亲斜眼瞧着我,说着边朝李新伟嘴里塞着卤牛肉。

而李新伟只顾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全然当他母亲这些话不存在。

李新伟的母亲或许满心以为我压根就不打算进行任何反抗,愈发肆无忌惮,竟然开始变本加厉了起来。

她似乎觉得我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她那原本就有些跋扈的态度进一步升级。

“自己家买不起房,还要蹭别人家住。”

“我要卖掉这房子,看谁还能住在这里,我要报警,看看警察赶谁走。”

她的话像是被放纵的火焰一般越烧越旺,那副模样仿佛要将她心中所有的不满和偏见一股脑儿地全都倾倒在我身上。

看到她那越发过分的行为和嘴脸,我内心原本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再也无法被压制住了。

见此情景,我也不打算再忍。长久以来积攒的不满和委屈在这一刻仿佛都要爆发出来。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要不是你儿子求着我生孩子,我才不会住在这里。”

我一心要为自己争取应有的尊重和公平,不能再让自己处于这样被动和憋屈的境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