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只是以一个经验丰富的姐姐身份安慰她。
“你先别激动，到底怎么了？愿意和我说说吗？”
其实我心里大致也有数了。
上周那些关于陆冥和苏宁宁的绯闻，对她近期的工作影响挺大的。
特别是陆冥那边的影响最甚。
就在前晚，消失一周没联系苏宁宁的陆冥忽然诈尸。
一开口就质问苏宁宁为什么要站我这边一起编造他的谣言。
苏宁宁哪里经得住这阵仗。
“我当时就在想，出轨的不是他吗？恋情曝光后玩失踪不回信息的也是他，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梨子姐姐，跟你说实话，我经纪人不让咱俩联系。但现在只有你能理解我了。”
“你知道他又跟我讲什么吗？他说只要我配合他完成电影的宣传活动，他就公开我们的关系。”
我连忙插话：“等等……你是说，他拿公开关系当条件，让你在网上和他演情侣？”
我猜对了。
苏宁宁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
“我真的看错他了……那个陪我磨剧本，说电影上映后就带我去看极光的陆恒，都是假的！”
我心头一阵惆怅。
对苏宁宁，不由生出几分心疼。
我也没法开口告诉她。
曾经，陆冥也这么对我许诺过。
那时他还没什么名气，也的确做到了。
那时候他还年轻，一腔真心。
为了不让我们异地，大冬天的，他能为一个小角色在外面站一天。
我歌曲里的每一份愿望，他都会一句句解读，从歌词里读出我对对极光的向往。
于是，他带着我去了。
22岁那年夏天，我们逃离尘嚣，向着圣地进发。
那时的我坚信，我们会一直走下去。
苏宁宁终于止住了泪水。
变质的陆恒，间接伤害了22岁的我和现在的苏宁宁。
苏宁宁何尝不是当年的我呢？
还好，如今的我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不会为不值当的人流泪了。
我冷静地分析着。
给苏宁宁出了个主意：“临导那边，恐怕也希望你配合宣传。为了将来考虑，宣传活动结束后你可以直接和陆恒摊牌。”
没想到，苏宁宁一下提高了音调：“摊牌是必须的！”
“我一大好时光的花季少女，真不想谈那种那方面不太行的！”
我：“这……。”
真是清醒得很！
6
苏宁宁最终还是听了我的话。
毕竟这事关系到她的将来，这时候闹脾气不太合适。
可有些人的心眼小得实在过分。
苏宁宁那条反驳的评论被热情的网友们截图，做成了表情包，一跃成为网络热门表情包。
全网都知道陆冥只有三分钟的“本事”了！
没过多久，苏宁宁校园霸凌的话题横空出世。
这年头，被扣上校园霸凌的帽子，网上舆论就能把你淹没。
苏宁宁再次打来电话。
但这次，小姑娘没掉泪。
她是喝高了。
大声嚷着：“我要把陆恒变成太监！”
这次，苏宁宁又把临导给得罪了。
因为她的言论，电影票房直线下降。
虽然苏宁宁的公司迅速出来辟谣，说那些“校园霸凌”的消息纯属子虚乌有。
可观众不买账。
陆恒这一招，简直是太狠了，连自己也不放过。
没想到的是，他还有更卑鄙的招数在后头。
他竟然拿“AI换脸视频”威胁苏宁宁，让她低头。
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陆冥怎么变得这么不堪了？
苏宁宁差一点就把自己的老底都倒给了我。
她醉熏熏地向我解释，说自己根本没有霸凌过谁。
相反，她只是看不惯同学柔弱，想用些硬核方式教会人家自我保护。
比如说，上学带着针……
我这才明白过来。
苏宁宁为什么会落入陆冥的圈套。
她太天真。
太纯净。
看着她，我仿佛看见了几年前的自己。
被经纪公司背后捅刀，自己写的歌被新人拿去唱，连名字都没留。
一场重感冒导致演唱失误，公司立刻把机会都转给了新人。
新人红了。
我却被边缘化，几乎被雪藏。
这一切，只因为我太过相信那个当初夸赞我才华的上司，天真地说出了希望自己作品红人不红的愿望。
结果真的如我所愿。
我的歌满街传唱。
我的名字却无人知晓。
被欺负的往往是老实巴交的人。
这次偶然遇见苏宁宁
我心里突然燃起一团火。
陆冥。
你就好好享受在娱乐圈最后的日子吧。
大家只知道我家境还算可以。
却不知道，我太奶奶是新中国刚成立时的五代电影导演。
我太奶奶是80、90年代有名的电影制片人，还是戏剧学院的教授。
那位大名鼎鼎的导演临摹，就是我太奶奶的学生。
我们家后来没再有人做电影，是因为我爸志不在此。
他从小就痴迷于捣鼓乐器，现在经营着乐器制造，我也因此爱上了音乐。
所以我从未公开过与临摹导演的关系。
但这次。
恐怕得破例了。
订了最早的航班，我回到了杭州见奶奶。
撒了点娇，奶奶乐开了花，一个电话就拨给了临摹。
那头，临摹受宠若惊，反复说要来探望奶奶。
奶奶笑眯眯的，轻飘飘一句：“那就今天来吧！”
临摹：“……好的，我马上到！”
难道岁数大了就有这种特权吗？
我咽了咽口水，静候临摹的到来。
终于，在奶奶的安排下，我见到了临导本人。
知道我是恩师的孙女后，
临摹诧异地伸出手：“梨付清老师，你怎么也没向我说过呀？”
7
被前辈称呼为老师，这感觉还真有点奇妙。
不过呢，临摹尽管比我年长十岁，但外表保养得真不错。
他的眉眼之间，还能捕捉到一丝青春的气息。
聊天的时候，我们相互交流对现代娱乐的看法，还挺有共鸣的。
说到兴起，临摹举起茶杯对着我。
“梨小姐，以茶代酒，真是非常高兴能认识你。”
“最近关于你的舆论我也留意了，不过今天一见，我发现你和那些表里不一的艺人确实不同。”
一旁的奶奶笑得眼睛都弯了。
但我没忘我来的目的。
“临导，谢谢夸奖。其实这次我和奶奶提到你，并非巧合。而是我有个请求，想请你帮忙。”
临摹眉头轻轻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