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这次回来,我与宋芸芷的相处模式彻底颠倒。
她依旧娇气,却也愿意处处退让。
林轩给她打了几个电话,让她过去蹦迪。
她看了我一眼,捂住话筒。
“我还有事,你们玩吧。”
拒绝了林轩,宋芸芷邀功似的坐在我身边,一条腿搭在茶几上。
“方驰,我们去看电影吧。”
我摇摇头,“太晚了,有点累。”
她长长的“哦”了一声,冲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回了屋里。
“方驰,快来。”
宋芸芷急促的喊着,我以为她崴了脚,忙起身过去。
卧室点着一根暖色的蜡烛,宋芸芷穿着丝绸修身的透明睡衣。
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将裙边向上拉起。
“方驰,很久了,你不想吗?”
她主动邀约,倒不像之前那样,我一伸手就不耐烦的拍开。
“你整天满脑子都是这事儿,烦不烦啊,你要这么饥渴我给你五十块钱你去找个J去。”
一瞬间浑身温度迅速倒退如冰点。
“我单位有事叫我,我先走了。”
这几天宋芸芷格外的粘人与热情。
我不愿面对,甚至看到就有些心烦。
甚至产生了扭曲的想法。
我拿起手机,想给林轩打电话。
宋芸芷把枕头摔在门上,疯了似的大吼大叫。
“方驰,你个王八蛋。”
夜晚的街道车流密集,我站在天桥上,看着底下的行人,心情格外平静。
那个险些被骂哭的小姑娘给我打来微信视频。
“方哥,我电脑蓝屏了,文件还没保存,怎么办呀?”
她紧张的声音染着哭腔,我安抚着她的情绪,教她如何处理。
当屏幕恢复正常,小姑娘破涕为笑。
“方哥,你好厉害。”
她脸颊红红的,眼底盛着星星。
我大概猜到了她的意思,因为她的眼神跟当初的宋芸芷一样。
天桥上有一个抱着吉他唱歌的老哥,我在他面前放了一张一百,坐在对面,听了一晚上。
临走前,老哥拍拍裤子上的土,给我唱了一首分手快乐。
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半夜了。
宋芸芷没在家,我猜她去找林轩了。
乐得自在,我在沙发上和衣而睡。
凌晨三点,林轩却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
“方驰,小芷喝多了,你抓紧过来。”
吩咐奴才一样,我翻了个身,把手机调成静音。
第二天宋芸芷回来的时候,眼底全是红血丝。
“你为什么不去找我?你明明知道我喝多了。”
休息一整晚,我精神很。
“芸芷,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她敛了怒气,神色紧张,下意识的侧过头。
“方驰,我很困,等我醒了再说。”
她匆匆的回了卧室,把门反锁起来,似乎怕我跟过去提出分手。
我将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从玄关提了出来,轻轻的关上了门。
曾看过视频po主说,真正的离开都是悄无声息的。
当年我不以为意,认为若是与宋芸芷分手一定会闹得昏天暗地哭天抹泪求着她不要离开我。
可事情发生了,我把脚步放到最轻,连她的最后一面都不想看见。
在我离开的当晚,宋芸芷没来找我,她直接去了我的老家。
10
接到我妈电话的时候,我脑袋嗡的一声。
“儿子,小宋过来说你出轨了,这到底咋回事啊。”
老人家年纪大了,稍有点心事就着急上火。
我担心我妈血压高,便压下怒气。
“妈,你别担心,我现在就过去。”
等我赶到老家,宋芸芷坐在沙发上抹着眼泪。
见我过来,这才露出笑容,“方驰,你果然还是在乎我的,我们结婚好不好,到时候我们把阿姨接过去,一起生活,好吗?”
我耐着性子,上前拉着她的手。
“这事儿以后再说,我们现在出去。”
宋芸芷狠狠地甩开我的胳膊,语气尖锐。
“为什么在这儿不能说,你是不是非要跟我分手?难道那个女人让你这么着迷吗?”
一夜没睡,她眼底青黑一片,当初那个灵动明艳的女人死在了我们相爱的某个瞬间。
我妈几年前得过脑梗和心梗,受不了一点刺激。
宋芸芷尖叫像烧开的水壶,带着血压直接冲到了我妈的脑瓜顶上。
“小驰小宋,你们不要吵了。”
我妈忍着难受,连忙起来拉架。
可还未走两步,眼睛一黑晕倒在了地上。
伴随着120急促的鸣笛声,我的情绪在迸发的边缘。
“宋芸芷,当初我妈住院手术的事儿,你是知道的。”
她坐在另一边,捂着嘴抽泣着,肩膀耸动着,看起来无辜极了。
我语气越平静,心里就越崩溃。
当初我就应该在直接甩她一耳光,像家暴男一样威胁她快点滚蛋。
“对不起方驰,我只是太着急了……我……”
她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我跟着医生送我妈到抢救室门口,不想再听她说一句话。
宋芸芷跟了上来,小心翼翼的扯住我的衣角。
“方驰,阿姨当初说想看我们结婚,我愿意随时嫁给你。”
我眼底布满红血丝,愤怒让我的脸扭曲的像一个变态。
“宋芸芷,我们完了。以前是因为林轩那个赶不走的臭虫,现在是因为,在你心里从未把我或者我身边的人放在心里。”
“你明明知道我妈的病受不了刺激,你为什么还要过来闹?”
“要是我妈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等着跟我对簿公堂吧。”
我厌恶的甩开她的手,和平分手这个念头被我唾弃的踩在地上。
宋芸芷浑身颤抖,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林轩。
她掏出手机,还未来得及说话,林轩就撒娇着说。
“小芷,我房租到期了,你能不能让我搬去跟你住几天,我保证不打扰你们两个……”
宋芸芷愤怒的红了眼睛。
“住你妈啊住,林轩,你给我滚!”
她把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站起身,满脸的泪水。
“我们没有机会了,是吗?”
我下意识想掏根烟,意识到这是医院。
“趁我压得住火气之前,你走吧。”
宋芸芷摇摇欲坠的离开了医院,我蹲在走廊的地上,过去的几年飞速的在我眼前闪过。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灯亮了起来。
好在我妈没事。
我爸去世的早,她一个人把我拉扯长大。
她躺在病床上,十分虚弱,却还在关心我跟宋芸芷的感情。
“妈,我俩分手了。”
我跟公司请了半个月的假,领导体贴我,说会跟海市那边说一声。
“我的小驰压力太大了……”
妈妈伸手抚摸着我的头发,皱纹布满她的手背。
“妈,你好好养病,出院了我好好陪你。”
我抓着她的手背贴在了脸上。
11
宋芸芷回去将房子退了,在朋友圈宣布与林轩彻底决裂。
林轩不甘,拎着行李箱堵在她的门口。
“宋芸芷,我跟你相识十几年,你因为一个男人就要跟我绝交?”
宋芸芷头发凌乱,神色憔悴。
“林轩,我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难堪,我们好聚好散。”
林轩神色压抑而惊喜。
“你跟方驰分手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屋子里挤。
“那不正好,小芷,我跟你一起住,还可以好好照顾你。”
宋芸芷情绪崩溃,用力将他推出去。
“我没工作没存款,这房子是方驰租的,你凭什么住!”
“他都舍不得穿998的内裤,吃上千的日料,你哪儿来的资格跟我张嘴要。”
“你发烧你叫我干什么?你不知道方驰生病了吗?”
……
她蹲在地上,痛苦的哭喊着。
或许她想起了曾经对我所做的一切过分的事儿。
但是不重要了。
我很久没有关注宋芸芷的消息。
我努力工作,加班,出差,去学习。
在攒齐了首付的第一年就把我妈接了过来。
也许以后我不会再用七个小时等一个女孩儿回家了。
但那不重要了。
在我平淡的时光里那抹浓墨重彩的一笔,已经变成了过去。
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