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元茜转头望去,她突然看到了一个骨瘦嶙峋的背影,在月光的映衬下凄美、惹人生怜。背影似乎有些摇摇欲坠,凸显出无力与哀怨。
“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和姑爷单独聊聊。”小枣说完就没影了。
她独自走近看,先是吃惊,随后却被这幅画深深吸引了——只见他的容貌如诗如画,双眸深邃如同秋水长天,鼻梁挺直,薄唇含笑,犹如春风拂柳,令人一见难忘。他的皮肤白皙如玉,身材修长。他身穿单薄白色衣服,腰系白玉带,更显得一尘不染、与世无争。他的头发以一根素色丝带轻轻束起,更添了几分飘逸豁达之感。纤细修长的手放在冰水里搓着衣裳,此时,手已经冻得发紫了。
幸元茜心想:这不是江诗瑞吗?他怎么也在这?看来古装还挺适合他的。
郗仰秋察觉到幸元茜走过来,冷笑一声说:“大小姐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啊……我?江诗瑞,你不记得我了吗?”
“大小姐是怎么了?我看还是先去吃点药吧。”郗仰秋眼光仍停留在木桶里的衣裳上,一边说一边继续搓衣裳。
幸元茜十分激动,从他身后一把抓住他说:“你转过来看看我,你不记得我了吗?”
郗仰秋看了一眼,冷漠地说:“大小姐请自重,郗某眼神还不错,大小姐还是去吃药吧,要是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幸元茜虽有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犹如秋水含烟,闪烁着光芒和甜美的笑容,如同初绽的桃花,让人见之忘忧。但由于性格骄纵,郗仰秋对她的印象也好不到哪里去。
幸元茜心如死灰,她本以为自已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个伴,没想到终究是她一人的孤军奋战。她心想:那这样的话我得让郗仰秋放下对我的杀心,免得我……没错,就这么做,还是小命要紧。不过,让他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洗衣服确实有些过分。
随后她蹲下来,把自已的手伸进水里,抓起郗仰秋的手,就往自已的屋子里走去。郗仰秋惊呆了,有些焦躁地问她:“你又要干什么?”
“给你上药,这么冷的天洗衣服到外面不得冻死?”
到了房间,幸元茜对他说:“你就在这里乖乖坐好,我去找药。”
他看见她找药的样子,心想:这女人是不是掉水里脑子冻坏了,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一会儿,幸元茜就找到药了。她走过来坐到对他说:“把手伸出来。”
郗仰秋虽然一脸疑惑,但还是乖乖地照做。
她把药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把他的手放到自已的左手上,用右手给他涂药。她的手十分暖和,不一会儿,郗仰秋的手也变得暖和起来了,先前手上那股燥热难耐的感受也逐渐褪去了。
“好了,你以后不用去那里洗衣裳了。你怎么不睡觉?站在那儿干嘛?”幸元茜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也疑惑地望着她。
幸元茜怕被看出破绽,于是尴尬地大叫:“小枣,你在哪?我的头有点不舒服,你快过来呀。”
小枣不久就来到了门前,一边打哈欠一边说:“小姐,怎么了?”
幸元茜急忙说:“郗仰秋跪在那里是想让我干嘛呀?哎呀……想不起来了。”
“小姐你忘了?你每天都要用竹竿打他的手。”
“打多少下?”
“这要根据小姐的心情,心情好就只打几下,心情不好了要打十几下。”
“竹竿在哪?”
“就在那边的墙角。”
“好了,我知道了,小枣,你先去休息吧,我保证不会再叫你了。”
“好。”小枣一边打哈欠,一边走向自已的屋子。
幸元茜也回到了屋里,把放在墙角的竹竿拿出来,郗仰秋乖乖的把手伸了出来。但她只是把竹竿掰断,然后低着头对他说:“抱歉,是我蛮横无理,以前让你吃了这么多苦。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的改正的,我保证。”听到她这么说,郗仰秋怀疑自已正在做梦。不过以后再也不用被打,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开心的事。
幸元茜随后躺在床上,让出了一半的位置,等了许久,也未见郗仰秋睡上来。于是她转过头去,发现他已经打好了地铺。她看到郗仰秋的身体都裹在被子里,只把头露出来,心想:他这样似乎又可爱又让人心酸,被子那么小,而且现在天那么冷,他会不会冷啊?幸元茜啊幸元茜,你真的好坏,最起码他都是你的夫君吧。
幸元茜突然开口:“郗仰秋。”
“干什么。”
“要不你上来睡?”
郗仰秋似垂死梦中般惊坐起,一脸疑惑望着幸元茜。
幸元茜红着脸说:“现在天那么冷,地上又凉,你那个被子又不暖和,迟早得冻死,还是上来睡吧。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咱们一人一床被子,互……互不侵犯,互不干涉。”
郗仰秋带上了他的小破被子,爬上了床,刚准备睡下来时,发现灯还没有灭。在他去灭灯的那一小会儿,幸元茜已经睡着了。第一次夜晚的温暖,让他有点不适应。想到自已要为父亲报仇雪恨,要让幸元茜对她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他就难以入眠,但幸元茜突如其来的改变让他难以理解,心想:她怎么像变了一个人?那条河那么管用,掉进去就会脑子进水?
但过了一会,他想着身体不行了如何能报仇,所以他就安安稳稳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