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八,正是宜嫁娶的好时候。
叶梧桐看着镜中的自己,美得似乎不真实。
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淡淡扫开,白里透红的肤色,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眼角贴了金色的花钮,平日的淡颜变成了让人失魂的娇媚。
再看今日自己的嫁衣。
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坡,那开屏孔雀有婉转温顺之态,好似要活过来一般,桃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绣出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曳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
淡竹心里惊叹道:自己小姐真是太美了!
叶梧桐心里惊叹道:夜瑾怀这货吃的真好!
外边的媒人己经催促道:“新娘快些,该上花轿了。莫要误了吉时。”
“奴婢扶您上喜轿。”一旁的淡竹搀扶着带着喜帕的叶梧桐,缓缓上了花轿。
“瑾王爷呢?”好歹是小女出嫁,新郎应该一同迎新娘的,没见到新郎官,叶文昌脸色也有点不好看。
“瑾王爷腿脚不便,因此就在瑾王府等候新娘了。”
“可是……”淡竹还想说什么,腿脚不便也应该来接下啊!
被一旁的柳氏一眼瞪了回去。
“莫要误了吉时。”
……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在戌时三刻左右到达瑾王府门口。
“叶大小姐,王爷说王府的大门坏了,为了不耽误吉时,烦请小的们带叶小姐从侧门入府。”
媒人好似商量的语气,但是叶梧桐未曾感受到一丝尊敬。
好啊,还没入府夜瑾怀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这是在试探自己么,本姑娘可不是好欺负的。
“瑾王府的大门什么时候修好我什么时候入府。”
我反正是等得起,就是不知道皇帝老儿能不能等得起。
果然,不消片刻,那媒人便回来传话:“叶小姐,大门己经修缮好了,奴才们现在抬您入府。”
叶梧桐感觉轿子七拐八绕了好一会才停下,心里暗道,这瑾王府真大。
在媒人的搀扶下下了花轿,跨了火盆。
透过轻薄的红盖头,隐约能看到皇帝和皇后端坐在主位上,一侧的男子端坐在轮椅之上。
这是叶梧桐第一次见自己这个便宜夫君,尽管红盖头之下看不真切,但隐约瞧见他一身大红首坠婚服,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芝兰玉树,丰神俊朗,叶梧桐不由得觉得有点可惜,这样一个男子,若能站起来,该是如何一副场景。
恍惚间,夜瑾怀似乎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苍劲有力,但为何在这三月天却异常冰凉。
“娘子,在想什么。”
男子的声音温柔眷念,不知何时他己经靠近了叶梧桐的颈侧,轻声呢喃,远远望去,二人好似一对相恋多年的情人,异常登对。
皇帝见二人恩爱,异常满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成后,叶梧桐被送入洞房之内,她首接掀了盖头。
虽然没在古代结过婚,但是她看过电视剧,新郎官没个一时半会回不来,而且她看出来了,夜瑾怀想整自己,万一他今晚不来了呢。
而且这头饰是真的重,脖子都累死了,叶梧桐将头饰取下,环顾西周。
在这间布置得精致而华丽的新房里,红烛摇曳,散发出微弱但温暖的光芒。绣花的绸缎背面上,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整齐地铺陈着,形成一幅寓意吉祥的图案。烛台上的大红烛缓缓燃烧,烛泪顺着烛身滑落,仿佛在默默诉说着新婚的喜悦与感动。
叶梧桐毫不迟疑地伸手拿起花生和红枣,放入口中咀嚼起来。她连晚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呢,此刻肚子早己咕咕叫了起来。
叶梧桐是被脸上一阵冰凉的触感给弄醒的,没错,她睡着了,还刚梦到吃烤全鸡。
这是把冰块丢她脸上了吗?
叶梧桐冻了一激灵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男人狭长的凤眸,拜堂时并未看真切夜瑾怀的姿容。
此刻于红烛摇曳的房中,即便坐于轮椅之上,仍可看出他身姿修长,身着一袭华丽庄重的婚服,更是宛如从画卷中走来的俊逸公子。
那件锦缎长袍,以深沉浓郁的绛红色为主色调,似燃烧的火焰,张扬着喜庆与热烈。袍身绣满了精致繁复的金色云纹图案,丝线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每一道纹路都细腻逼真,仿佛蕴含着祥瑞的气息,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云纹仿若飘动流转,如梦似幻。
领口与袖口处,镶嵌着一圈柔软细腻的白色狐毛,毛茸茸的质感为这身婚服增添了几分柔和与尊贵。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腰带,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玉佩,龙凤身姿矫健,神态灵动,似要冲破束缚,飞向天际,象征着婚姻的美满与吉祥。
这是什么妖孽?叶梧桐从未见过如此美的男人。
此刻二人凑的极近,叶梧桐可以闻到男子身上好闻的雪松香味,他明明朝自己温柔的笑着,但却让叶梧桐脚底生出一抹寒意。
“你离远点。”夜瑾怀身上的气息让人很不舒服。
“洞房花烛夜,王妃让本王去哪里?”夜瑾怀猛的擒住叶梧桐的下巴,另一只手从叶梧桐的发顶辗转到了耳郭,动作看似温柔,但是叶梧桐觉得这货随时有可能拧断自己的脖子。
冰凉的体温让叶梧桐不停的打着寒颤,这货不对劲,他身上怎么那么凉。眼下阳春三月,自己穿的比他单薄许多,都还感觉到些许闷热。
叶梧桐猛地抓住夜瑾怀的手,往他脉上摸去。
这是寒毒!身体亏空,气息紊乱,夜瑾怀恐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