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着刚刚梦中的一切,心口闷得发痛。
“为什么不说话呢?幼眠。”他喃喃自语。
他忽然想起跨年夜之前,那时他已经很久不回家了,就算回家也是满身酒气。
温幼眠就是那个时候对自己失望的吧。6
不,应该在更早之前。
从南非回来的那次,温幼眠忽然低落地问他能否陪她一起回去。
他以工作推脱,实际是陪赵青去了芬兰。
她已经痛苦得那么明显了。
为什么没看出来呢?厉京承扪心自问。
“啪嗒。”灯被打开。
厉京承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和太平山顶完全不一样的一套房子。
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儿人气。
“承哥,以后我们的家,我想要美式田园风,不,我要法式复古。”
廉价出租房里,温幼眠伏在床上翘着腿,一页一页翻着房屋设计杂志。
“以后我买房子,你想装所有风格都行,一个房间一个风格怎么样?”
厉京承把二手市场淘来的空调打开,捉住温幼眠莹白的小腿。
她就在他掌心下笑起来。
他也抿着唇笑,细心地给她腿上的蚊子包涂抹青草膏。
“那样好奇怪。”她又伏在他膝头,眼睛里是他的倒影。
“只要你开心,什么都不奇怪。”他低下头,很郑重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后来他买下太平山顶的豪宅,和她一点一点地装修。
那才变成了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在短短一年就变了?他怪她的冷落,怪她的了无生气。
没怪过自己。
一时鬼迷心窍、贪图新鲜感,一时自以为是的厌倦、不爱。
厉京承打开手机相册,静静看着那张在温哥华拍的雪人出神。
温幼眠明明说了那么多次想要看雪,又是为什么没去呢?
什么时候他只爱她,不再理会她灵魂的出口?
手指一滑,厉京承翻到更早之前拍的一张日出海平面。
是要分享给温幼眠的。
一张又一张,火红的枫叶,难吃的西餐,受伤的小鸟……
原来他曾经在那么多个时刻想要和温幼眠分享。
可不会再有机会了。
屏幕闪烁起来,是张禾。
厉京承滑动接听,张禾疲倦的声音清晰传进他耳朵。
“厉先生,杀死幼眠的凶手找到了。”
第14章
没等厉京承回答,张禾又说:“既然已经抓到凶手,那我不会让幼眠再躺在冷冰冰的太平间,您如果对她还有一丝爱意,愿意来送她最后一程,就来吧。”
“张禾,我是她的丈夫,她的身后事应该我来处理。”
厉京承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这么嘶哑难听。
张禾在电话那头冷笑,她的声音充满讽刺:“厉先生,您现在记起来您是幼眠的丈夫了,你在她父母死后不闻不问,在她失踪的这段时间带着赵青招摇撞市……”
她几乎说不下去,硬生生忍回哭腔,冷声:“凭这两件事,您就不配为人夫!”
“幼眠的灵堂设在哪里,什么时候告别,我会通知您。”
说完这句话,张禾就挂断了电话。
厉京承握紧手机,面色阴沉。
“叮铃啷当!”
是起身下床的他不慎踢到了床前的酒瓶。
啤酒罐、洋酒瓶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
厉京承看向床头,果然,那里还剩下半瓶白兰地。
他蹙眉,对这几天的酗酒毫无印象。
走到洗手台前,他撑着台面看向镜中的自己。
衣冠不整,胡子拉碴。
他什么时候这么憔悴不堪过?
闭了闭眼睛,捧了一把冷水浇向面庞。
厉京承这才感觉清醒了一些,不像刚刚那样浑浑噩噩。
简单冲凉后,他拿起刮胡刀清理冒出来的胡茬。
“承哥,我帮你!”温幼眠上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3
是19岁的温幼眠。
他又回忆起了她第一次给自己刮胡子时的样子。
“你会吗?”年轻的厉京承不敢轻易把刀片交到温幼眠手里。
刮伤他事小,不小心弄伤她自己事大。
“我当然会了,少看不起我啦。”温幼眠信誓旦旦。
彼此呼吸交织,温幼眠坐在洗手台上,厉京承把她圈在双臂之间。
“苦橙花气味的剃须水,承哥,你真的好喜欢苦橙花。”
她像个好奇宝宝。
厉京承不方便说话,只能用手指在她腿面画个爱心。
意思是我更喜欢你。
她弯着眼睛笑起来,动作又轻又认真。
意外地完成得很出色。
他摸着光洁的下巴凑过去给她一个苦橙花气味的长吻。
“苦橙花也会醉人吗?”她眸中水光潋滟,轻轻攥紧了他背心的布料。
“不会。”他的指尖抚过她柔润的唇,如实回答。
“那是你……”她没说下去,耳尖红得像火烧云。
于是,他再度吻下去。
“嘶。”厉京承吃痛,冲掉绵绵泡沫。
他的下巴添一道涓涓渗血的新伤。
剃须刀不小心划破了下巴。
他苦笑着拿毛巾按住那道细小的伤口。
走出洗手间,
第11章
错乱章节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