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去年11月吧。”
花阿婆陷进回忆。
那天天气并不好,阴雨连绵。
路上行人少,愿意坐下来喝艇仔粥的就更少。
花阿婆准备提早收摊回家。
温幼眠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阿婆,一碗白粥。”她笑着对花阿婆说。
听到熟悉的声音,花阿婆的一句只卖艇仔粥就这么卡在喉咙里。
她也笑着看向温幼眠,笑着笑着,眼里就泛起泪花。
阿婆一生无子无女,她把温幼眠视作女儿,她来看她,她自然高兴。
只是越高兴,她就越会想到自己和温幼眠是见一次少一次。
岁月的洪流无情地推着她们向前,再向前,谁又能逃脱生老病死的纲常?
“怎么只喝白粥?阿婆今天的粥放了特别多好料,你一定喜欢。”
阿婆一半是不解一半是关心。
当时温幼眠抚摸着小腹,神情是做母亲时才会有的柔和:“阿婆,我和承哥有宝宝啦,您是我第一个分享的人,您会替我和承哥开心的,对吗?”
她握住花阿婆布满岁月痕迹的、粗糙的手掌。
“当然。”阿婆又笑起来,她是真心实意为温幼眠高兴。
温幼眠握着她的手贴到自己小腹上:“才两个多月呢,您可能还感受不到它。”
当然是感受不到的,但花阿婆就是觉得掌心下有一个生命在迅速地成长,它茁壮又热烈。
阿婆看着温幼眠,最终把自己手腕上的一个白玉镯脱下来戴到她腕子上。
“阿婆?”她不明所以。
“我没有长命锁,这个还是阿公的妈妈送给我的,现在我给你,希望你和宝宝平平安安。”
花阿婆爱怜地着温幼眠的手腕。
“阿婆!”温幼眠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扑进花阿婆怀里。
“你要等我和承哥还有宝宝回来。”
她仰着泪痕遍布的脸,依依不舍地看着花阿婆。
花阿婆没有问温幼眠要去哪里,只是温柔地拍着她的脊背。
“我和承哥回闽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妈妈,我们回来就接您一起住。”
温幼眠最后承诺。
听完花阿婆的回忆,厉京承只觉心中百感交集。
懊悔、苦涩、心痛……
“后生仔,幼眠不会再来了,是吗?”
分明是询问,可花阿婆的神情分明是已经从厉京承的反常中预感到了什么。
“她……什么时候走的?”
这句话是多么难说出口啊,难到花阿婆顷刻之间就落下泪来。
“年底,跨年夜。”厉京承声音艰涩,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难怪……难怪我梦见她和我告别。”花阿婆捶着胸口,心痛非常。
抹掉眼角的泪,阿婆抬起眼,看向厉京承。
“后生仔,你跟我回家一趟吧,有些东西你替幼眠拿走。”
第24章
阿婆的家离鲤鱼门有些距离,推着小摊穿过一条又一条窄巷。
厉京承最终停在一间破旧的平房门前。
花阿婆拿出锈迹斑斑的钥匙。
“嘎吱!”温旧的木门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迎春花。
小小的、黄色的花朵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春风舒展飘扬。
“是老头子种的,我不会打理,可它们春天照样开花。”
花阿婆转过身,对厉京承解释。
“很漂亮。”厉京承真心实意地称赞。
花阿婆看着明显丢魂失魄的他摇头叹息。
她走进屋里,捧出两套完工的旗袍。
“这是老头子前年给幼眠做的,我这两年忘性大,一直忘了给幼眠。”
两身旗袍,一件淡紫的丝绒,一件杏白的香云纱。
厉京承抿着唇伸手接过:“我替幼眠谢谢阿公。”
抚摸着旗袍,他眼前浮现出温幼眠把这两件旗袍穿在身上的样子。
温幼眠皮肤白,是那种暖融融的白。
淡紫色肯定很衬她的气色,如珠如玉,像富贵人家捧在掌心的大小姐。
至于杏白色,又会显现出她的另一种气质,清雅婉约,腹有诗书气自华。
“幼眠走了之后,我想了想,还是该给宝宝做一个长命锁,我一个老婆子积蓄不多,这个长命锁也算不上多贵重,但算我对幼眠和宝宝的一份心意,你也替她们收下。”
花阿婆的声音打断厉京承的遐想。
她颤颤巍巍地把一个红色的小布袋交到厉京承掌心。
“阿婆……”看了看长命锁,又看了看称得上家徒四壁的阿婆家,厉京承有些不忍。
花阿婆却把手一挥:“拿了幼眠的东西,你就走吧。”
说完,她就推着厉京承往外走。
“阿婆!”在木门即将被关上的一刻,厉京承再次喊住她。
他把手卡在两页门之间,神情诚恳:“您和我一起回太平山顶吧,幼眠不是说过,要把您接回家里一起住吗?”
只见花阿婆很缓慢地摇了摇头,她强忍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勉强笑着。
“幼眠不在了,回那里还有什么意义呢?何况我一个老婆子,自己住着也清净。”
厉京承沉默着收回手,千言万语都在一句幼眠不在了里偃旗息鼓。
花阿婆苍老的声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