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不在，“天网”上的教学就是楚云升来做，虽然讲解得没有王雨全面，而且态度恶劣，但是张凌也乐在其中。

每天上午训练使用“天网”，中午就去医院看望王雨，那家伙精神头越来越好，看样子要不了几天就能出院了。

下午就回到据点，然后开启楚云升式魔鬼射击训练。

往死里射击就对了，反正不缺弹药，天赋不够怎么办？那就用钱砸。

“执行者”最不需要担心的问题就是资源不够。

整整一周过去，张凌感觉自己握着枪就像吃饭握着筷子一样，楚云升最后检验了下他的射击情况，最后说道：

“很好，你的学习速度很快，接下来就不用训练了。”

“真的？”，张凌内心狂喜。

楚云升斜眼道：“难道你还想训练？”

张凌的头立马如同拨浪鼓般摇起来。

“一点都不想。”

“那不就完了，以后你的弹夹里，一发空包弹，其余都可以装实弹了。”

张凌敬了个礼，“Yes，sir！”

收拾完之后也到了晚上，两人开着车一起去医院看望王雨。

这家伙早上就闹着要出院，但是在楚云升的威压下，他还是被强迫多待了半天，现在去接他回来的同时，楚云升竟然大发善心说要聚餐一次。

他的理由是：庆祝王雨出院的同时，也是给张凌举办的迎新宴。

来到医院，果不其然王雨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他一看到这辆熟悉的车，屁颠屁颠就跑了过来。

坐到后座，王雨忍不住道：“真是憋死我了，那医院里面简首不是人待的，太无聊了，一个聊天的都没有。”

“头儿，你是不知道啊，一到晚上，就有个老头杵着拐杖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吵得要命。还有个老大妈在厕所里洗洗洗，她是怎么天天都有那么多东西要洗的啊，而且怎么老是在晚上洗。我神经都快崩溃了都，还有啊……”

张凌笑着听着王雨滔滔不绝的独唱，丝毫没有感觉厌烦。

楚云升打开车窗抽着烟，靠在座椅上的他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驱车来到一家小饭馆，楚云升下车后熟络地跟老板打招呼。

“老周，今天加一个人，老规矩。”

老周吆喝道：“好嘞。”

张凌跟着楚云升后面走进一间包间，三人就坐在这里面等着上菜。

因为不知道楚云升说的老规矩是什么，张凌竟然还有些期待。

张凌和王雨聊着天，楚云升仍旧是在一旁抽烟。

没过多久，服务员就陆续把菜端了上来。

盐水鸭，鸭血粉丝汤，炖生敲，牛肉锅贴……还有每人一碗皮肚面。

楚云升面前多了一杯红茶，王雨多了一份梅花糕，就只有张凌面前啥也没有。

张凌装作不满道：“喂喂喂，怎么你俩都开小灶了，就我一个啥也没有？”

楚云升白了他一眼，“想吃啥，就叫老周弄，金陵大部分美食他都会。”

王雨道：“是的，老周会的可多了。”

张凌想了想，问道：“老周会做豆腐圆子吗？”

“豆腐圆子？”王雨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我不知道，这是哪儿的东西？”

张凌回忆道：“黔市的吧，很久之前吃过，突然想尝尝。”

张凌本是黔市人，当初是为了躲避大伯一家才来的金陵。在他的记忆里，小时候被父母带着去吃了一次豆腐圆子，那是他为数不多关于他们的记忆。

但是自从他的父母都离开后，他就没有再吃过。

久远到，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有没有吃过豆腐圆子。

王雨突然拍掌叫道：“哎呀，老周就是黔市人啊，你去问问他估计真的会做。”

张凌眼睛一亮，起身去找了在前堂的老周。

“豆腐圆子啊，会嘞会嘞，你也是黔市人？”

老周以为遇到了老乡，激动得乡音都说了出来。

张凌听到老周会做，不禁喜出望外。但是老周后面那句话，让他心情低落了下来。

“我，我不是黔市人，只是很久以前吃过，很想念了。”

“哦，这样啊。”老周也散去了那遇到老乡的喜悦，最后说句知道了后就走向厨房去做豆腐圆子。

张凌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难过吗，也许有吧，他己经不是张凌了，而是宋逸明，属于张凌的一切都随着张凌的尸体化作了飞灰。

但是为什么，他的心好痛……

收拾好心情重新回到包房，王雨唱起了歌，楚云升竟也附和着打起了拍子。

张凌因为之前的小插曲而低沉的心情也好转了起来，随后老周端上了豆腐圆子。

张凌吃着这仿佛跨越时空的味道，鼻头一酸，险些流下泪来。

不过他最后忍住了，他现在是宋逸明，大东市人，更是金陵执行者——宋逸明。

也是，一只鬼。

张凌始终没有忘记，楚云升对“源头”遇之即杀的疯狂执念，也没有忘记他此刻己经不是人了。

所以他不能暴露自己，所以他只能是宋逸明。

王雨看向张凌微红的眼睛，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这是咋了，怎么跟哭了一样。”

楚云升也看了过来，张凌没有遮掩自己的眼睛，装作无奈道：

“这玩意儿好辣啊，我以前记得没这么辣的啊。”

王雨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个大东市人，丢根辣椒在水里就是微辣，吃黔市的东西能不辣得流泪吗？”

楚云升也被逗笑了，低头继续吃着其他菜肴。

张凌见状，故意推开嚣张大笑的王雨，将只吃了一颗丸子的豆腐圆子推到一旁，吃起了其他东西。

强忍着心里的落寞，张凌继续有说有笑地跟王雨天南海北地聊着，楚云升就只默默吃着东西，抽着烟，静静看着这美好的一刻。

他也不知道下次是否还能见到这种场景，是否还能见到这间包房里的所有人。

吃完饭之后，楚云升专门定做了几样菜打包。

随后让他们两个在这里等他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张凌向王雨问道：“老楚这是要到哪儿去，怎么还提着打包的菜。”

王雨很明显知道什么，他正色起来，却只敢低声说道：

“头儿应该是去祭奠他以前的伙伴，也就是我们的前辈。”

“这样么，他还挺重情重义。”

王雨正色道：“阿明，虽然头儿平时对我们很冷淡，其实他人非常非常好，只是受了很大打击，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张凌好奇问道：“什么打击，能给我说说吗。”

王雨道：“这也是什么秘密，当然可以。”

他整理了下语言之后，才缓缓开口：

“八年前，头儿还是个刚加入执行者的新人。那时候的头儿在资料上的评语是：狂妄自大，桀骜不驯。很明显是个刺头。”

“但是在一年后，头儿的队长在一次行动中为了保护头儿被‘源头’抓住而附身，最后是头儿亲自杀了自己的队长。从那时候开始，头儿就变了，变得仇恨所有‘源头’，所以拼命执行任务。”

“你也知道头儿的洞察力和判断力多么恐怖，而且他不是等待总部下派任务，而是主动寻找，宛如一个猎人，足迹遍布全国大半城市。所以在很短时间里面他就杀了很多‘源头’，被执行者内部称为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