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市北区,一家名为玫瑰的花店。
王雨站在街对岸怔怔望着花店里面正给花浇水的女人,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
没有化妆,更没有靓丽的衣裙。
叮铃~
花店门框上的风铃摇晃出清脆的声音,女人微笑着道了一声“欢迎光临”。
但当她转身望去时,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只是那扇被半推开的店门下面,躺着一封鼓鼓囊囊的信封。
女人连忙追了出去,却无法在人群汹涌的街道上抓住那个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的家伙。
虽然她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对方却总是不愿意见她。
……
据点里,楚云升独自坐在办公室里面抽着烟,他的桌面上此刻摆放着一张笑颜如花的女人照片。
朦胧的烟雾里面,裹挟着一股哀伤的气息。
……
难得的休假结束之后,张凌每日就是训练,查旧账和约会,仿佛回到了某种上班时候的日子。
这天,就在张凌如同往常训练完走出靶场的时候,楚云升和王雨步履匆匆,叫上他之后开着‘天网’出发了。
张凌心头微动,这是终于来活了?
自从很久前主动吞下小孩鬼的灵魂之后,他对身体的操控越发轻松起来。
最让他意外的是,他的灵魂越发了。
当初刚夺舍宋逸明时,从镜子里看到的属于张凌的灵魂,是一个满脸沧桑,干瘦颓败的男子。
而现在看起来,己经不那么颓废了。而且,就连灵魂看起来也凝实了许多。
如果当初张凌的灵魂只有一级的话,那么现在他最起码有十级了。
如今,哪怕当初“陈初涵”偷袭他,他也有自信能先一步扯出对方的灵魂。
最重要的是,张凌实验过他现在开启阴阳眼后的压力小了许多,不会像之前一样一开启就鼻血横流,头疼欲裂。
现在他能坚持一分钟的全盛状态,结束后,脑袋也不会如同快要爆炸了一样。
所以,张凌也越来越期待下一只补品……哦不,“源头”的到来。
一路驱车,他们的目的地是金陵市江宁区下的一个叫佘村的地方。
王雨道:“根据现有的资料显示,这个村子里面从上周到现在,己经发现了三具'遗蜕',疑似被害者西人,都是本地人,半年来皆没有外出记录,暂时无法确认'源头'。”
楚云升开着车,抽着烟,缓缓道:“到目的地再看吧,把衣服穿严实点,避免接触任何人。”
张凌点点头,这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出任务,但是很多注意事项王雨很早就跟他说了。
他们也不需要特意穿制服,那是在某些重要场合才会要求穿上。
平时出任务,都是怎么安全怎么来。
所以楚云升还是那一件褐色老旧夹克,双手戴着透气的黑色薄手套。
王雨穿着一件灰色高领外套,也是一样的手套。
张凌虽不怕接触陌生人,但仍旧带上了。
这手套似乎是特殊制作的,戴上之后轻薄透气,丝毫不影响手指活动。
嗯,可以的话给陈佳带一双回去。
……
佘村,金陵边缘的一个小村子,在十年前大量种植了槐树,所以这里也因为季节性槐花成为了一个风景区。
可是最近半个月内莫名出现了凶杀案,一连多起,被害人皆死状凄惨,全身没有一块好肉,就连骨头也寸寸断裂,仿佛是被人活活打死。
这件事闹得村子里面人心惶惶,连同来游玩的游客也日渐减少。
经过警察的多方调查取证,很快就确定了凶手。但就在警方实施抓捕的时候,发现对方己经变成了植物人。
原本村里人都以为是上天的报应,但是没过多久,相似的凶杀案又出现了。
这次警察同样很快就确定了凶手,在他们迅速上门缉拿的时候,凶手竟也在短短几小时内变成了毫无意识的植物人。
有人意识到了这件事很不寻常,一边上报的同时,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又有人被杀,只不过这次凶手仿佛凭空消失一样。
短短几天时间,佘村的上空如同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不断压迫着所有人的神经。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关于“槐树诅咒”的传言飞快在村子里面流传。
……
老槐树枯死那年,佘村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剧变。青壮年背着蛇皮袋涌往沿海城市,推土机碾平了后山的香樟林,只剩下村口那棵百年槐树,歪斜的枝干像根生锈的指针,指向逐渐荒芜的村落。
树桩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像块被啃剩的骨头。没人记得它曾是佘村的图腾,更没人知道它盘虬的根系里,缠绕着三十具女性骸骨。这些被浸猪笼、沉塘底的冤魂,在泥土里腐烂成磷火,每到雨夜就顺着树根爬上枝头,把槐花染成暗红。
在二十年前,开发商带着无人机降临时,佘村己沦为空心村。一个老会计从祖宅梁上取下族谱,泛黄的纸页记载着:“洪武年间,石氏迁居佘山,以血槐为誓,生男丁者需断指祭树。”
“全是些荒唐事。” 戴着金丝眼镜的项目经理把族谱扔进粉碎机,“新时代要搞文旅开发,这村子本来就有槐树文化,种槐树吧,更容易招徕游客。”
推土机碾过老槐树桩的瞬间,地下突然喷出黑色汁液。工人们在树根网络里发现三十多具骸骨,但这个变故没有让施工停下,反倒被高层压下去之后,更快地结束了村里的工程。
在原址种上三百多棵速生槐后,首批游客到来时,正值槐花盛开,粉色花雨里,散发着独特的槐花香,像是血和铁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