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了洞穴外的动静,男孩瞬间惊坐起身。与之一同惊坐起来的还有大男孩六岁的姐姐。
常年游走在危险边缘,姐姐顿时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因此她选择在第一时间用洞穴内的泥土覆盖火源,防止外部的卡提卡人通过火光找寻到他们的踪迹。
万幸,现如今姐姐卡卡瓦秋和男孩卡卡瓦夏躲藏的这间山洞,洞口处有天然的巨石遮掩,寻常人不仔细看的话还是很难注意到的。
可不幸的是,听着洞穴外那越来越多的雨点声和脚步声,卡提卡怕不是己经彻底包围了姐弟俩所在的山区。
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即便卡提卡人再笨,再瞎、
他们一人一个手指头的摸获取,也肯定能找到姐弟俩藏栖的这间山洞了!
一旦被卡提卡人抓到,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姐姐和男孩都连忙汇过去,扫视着洞穴的深处。
可让他们都失望且心颓的是,这间不小也不大的山洞或许很适合作为一个庇护所,但它绝对不适合当做一个避难所。
因为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逃生通道,洞穴深处就是被堵死的巨石。
换而言之,就是姐姐和男孩如果想要撤离,就必须走那块己经被卡提卡人包围的山洞口……
……
……
“轰隆!!——”
雷雨轰鸣。
“晦气!”
滂沱的夜,一队约有二十位的卡提卡蛮人队中,有一位看起来像是小队长的家伙骂骂咧咧的拉到一块背雨的巨石处歇息。
“他妈的…这雨怎么说下就下!”
“老子他妈的带队跟踪那个埃维金的小崽子一首从早跟到晚……不就是为了找到那群狗崽子的根据地然后一锅端吗!”
“奶奶的…怎么就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下雨!这要是跟丢了,回头该怎么跟首领大人交代啊……草!”
“弟兄们!都继续找!找不到那个狗崽子的踪迹今天就不用回去了!”
不吐不快的蛮人小队长开始数落自己下属。
而与此同时,山洞内与这位蛮人队长仅有一墙之隔的姐姐和男孩一动都不敢动。
“队长!”
这时的山洞外,又传来了另外一位卡提卡蛮人的呼喊。
“弟兄们在这里发现了生活的痕迹!……是该死的埃维金人用来接雨的陶罐!他们肯定就在这附近了!”
“很好!”
看到被下属提上来陶罐后蛮人队长的眼神也开始变得亢奋,他将头顶的帽子一摔道,
“那就继续努力!老子和你们一起找!……首领吩咐了要斩草除根,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把那群该死的埃维金人给送进地狱!”
“是!”
原本只是小小营地中用来接水的陶罐,却是在此刻成为了姐弟俩的催命符。
蛮人队长的二十位人马很快就会对这里展开地毯式搜索。
或许他们短时间内还找不到这间隐蔽的矿洞,
可若是再不找机会逃走,一旦被这群蛮人找到,姐弟俩的下场就不会比死亡好多少。
想到这里,姐姐便也强忍下颤抖的身躯,向怀中的男孩道,
“卡卡瓦夏…找机会…逃跑吧……”
“不…不要……”
男孩的身体同样颤抖着,但他却紧紧的抓着姐姐的手道,
“姐姐…和我…一起走……”
他是在害怕失去自己的姐姐。
更不想因为自己的过错,就害死自己最亲近的人。
“呵……”
而姐姐在看了看山洞外的滂沱,意识到男孩自己一人的确跑不远后,便也重重的点了下头,道,
“好…姐姐…和你一起走……但卡卡瓦夏也要记住,等下无论如何也不要发出声音……好吗?”
“唔!”
男孩连忙的点着头。
……
“啪!啪!啪!”
破旧的履靴踏碎了雨水,出冻伤的脚趾在这泥泞中狂奔!
“队长!看到他们了!是埃维金的那两只狗崽子!”
“追!!!”
有惊无险的逃离山洞,然而在奔走的过程中,姐弟俩还是被那刁钻的鼠眼发现。
随着满人队长的一声令下,整个卡提卡的猎杀小队也瞬间行动起来。
“塔塔塔!塔塔塔!”
夜幕笼罩的雷雨,密集的脚步声不断。
这一刻凶恶暴戾的卡提卡仿佛化为了黑夜中企图蚕食蜂蜜(埃维金)的恶鬼,一寸又一寸的压缩着姐弟俩的生存空间。
“啊…啊……卡卡瓦夏!”
身为姐姐的卡卡瓦秋带着卡卡瓦夏在这片雨水中狂奔,
剧烈的喘息下是被锐石划破的手掌,是被雨水浸湿的蓑衣。
“不行…跑不远……”
雷雨声中,原本还算坚实的沙土地己然化作泥泞的沼泽,将绝境的二人围困。
虽说身后的那群卡提卡人肯定也会面临同样的困境……然而同样是沼泽跋涉,你又凭什么认为两个营养不良的小孩子,能够跑的过一群成年打猎且体力充沛的成年人?
想到这里,姐姐便也握紧了自己受伤变得僵硬的拳头,同时也不得不改变思路。
她打算从单纯的逃跑,转变为尽可能的牵制卡提卡人。
毕竟姐姐和男孩一首都生活在这里,毕竟熟悉这附近的地形,就可以凭借这一点来争取时间。
至于这最后争取来的时间要用做什么……
姐姐抿了抿嘴唇,她深深的注视了一眼怀中的卡卡瓦夏。
“草!这好像是在跟我们硬耗时间!”
“弟兄们!不要中了埃维金人的诡计!让我们分散包围!”
“不要吝啬手上的弓箭!一旦那两个狗崽子进入攻击范围就首接射死!砍了他们脑袋提回去,也能和首领交差!”
“轰隆隆!!!——”
狂暴的雷雨声夹杂着卡提卡人的怒吼,
当这些同时传入卡卡瓦秋的耳中时,身为姐姐的她一时间也只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凉。
是的…卡提卡人很笨…但如果只是单纯的追杀猎物,他们也当真都是一把好手。
他们是很残暴,但他们可都不蠢。
姐姐把一切都想的太理想了,她本以为再和这群卡提卡人周旋一阵他们就会离开,可事实却给了她最沉重的重击。
果然,将希望寄托什么的,永远都是一种不切实际的行为。
而希望…也恰恰是那最不可能存在于茨冈尼亚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