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在收到林府关于提亲的日子后,黎王府便立刻忙碌了起来。
黎王秦镶是一旦做出决定,便不再迟疑的人。
这些日子,在黎王妃的亲自操持下,黎王府更是焕然一新,处处张灯结彩,充满喜庆的气氛。
下人们来来往往,搬运着布置用的绸缎盆栽,脸上都带着喜气,议论着郡主即将到来的喜事。
林杜若来提亲的这一日,秦镶还特意请了秦玄参过来。
秦玄参坐在黎王府的大厅里,与秦镶闲聊,心中却对即将到来的林杜若保持着警惕。
很快,外面传来通报。
“林家大公子到——”
“请!”
秦镶立刻命管家高崎前去迎接。
他与秦玄参则依旧端坐在首位,静静等待着林杜若的到来。
林杜若在高崎的带领下,缓步走进前厅。
他今日特意打扮,显得温文尔雅,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喜悦。
“林杜若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王爷。”
他依次向秦玄参和秦镶行礼,姿态无可挑剔。
“免礼。”
秦镶脸上带着笑意,温和地示意他免礼。
随后,林杜若依照礼节,很是正式地向黎王秦镶说道。
“臣林杜若,对秦辛夷郡主早己心生倾慕。”
“愿与黎王府永结秦晋之好,此心天地可鉴。”
“今日特来黎王府提亲,恳请王爷恩准,容臣在来年开春之后,迎娶郡主入我林府大门。”
“请王爷准许!”
“准了。”
秦镶的回答干脆利落,脸上笑容不减。
“本王只望你,能不忘今日立下此誓的初心。”
“日后,定要以诚挚之心待她,本王也就真正放心了。”
话音刚落,立于一旁的林福立刻将厚重的聘礼礼单呈上。
高崎接过,恭敬地递给秦镶和秦玄参过目。
秦镶仔细审视着礼单上的各项名目,对于林府的诚意还算满意,微微颔首点头。
秦玄参则一边看着礼单,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林杜若。
待秦镶看完,他才抬起头,目光落在林杜若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林大公子,辛夷是黎王府的郡主,亦是皇室血脉。”
“她自小在王府长大,性情单纯,不谙世事。”
“将来嫁入林府,希望你能多加包涵,善待于她。”
他的声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特别是,不要动其他的心思。否则……”
秦玄参没有说下去,但那份潜在的威胁意味,让在场之人都心中一凛。
林杜若听着秦玄参的警告,面上依旧保持着谦和的笑容。
心中却在暗自庆幸,幸好及时处理了林妙儿的事情,没有留下把柄。
面对太子,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立刻躬身,姿态放得极低,诚恳地承诺道。
“太子殿下教诲的是,杜若明白。”
“将来辛夷郡主嫁到林府后,杜若定以她为重,绝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林府上下,也定会敬重郡主,让她过得舒心。”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对太子的尊敬,又给出了明确的承诺,让秦玄参即便有所怀疑,也无法再深究。
由此一番搭话,这门婚事也算定了下来。
待秦镶应允,林杜若便高崎引着,往隔壁厢房去见秦辛夷。
此刻,厢房内,黎王妃正陪着秦辛夷。
平日里如同出笼小鸟般跳脱的秦辛夷,今日却出奇地安静。
她身着一袭粉色蹙金海棠纹襦裙,裙摆随着呼吸轻微起伏,恬静美好得像一幅精心描绘的仕女图。
她端坐在铺着锦垫的梨花木椅上,双手有些不安地绞着裙角的系带,眼睛却时不时瞟向门口,显然是在静候林杜若的到来。
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和通报声,秦辛夷的背脊倏地挺首,脸颊也染上了一层薄红。
林杜若随高崎步入厢房,先是规规矩矩地向黎王妃行了大礼,声音温润清朗:“杜若见过王妃。”
随即才将目光转向秦辛夷,眼中含着温和的笑意。
秦辛夷触及他的目光,脸颊更红,如雨后初绽的桃花,娇艳欲滴。
她有些局促地站起身,轻轻唤了一声:“林大公子。”
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平日难见的羞涩。
黎王妃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轻叹一声,女儿这颗心是彻底栽进去了。
她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对林杜若道。
“杜若啊,方才王爷与太子殿下的话,想必你也听明白了。”
“夷儿是本宫与王爷的掌上明珠,自小锦衣玉食,未曾受过半分委屈。”
“她性子单纯,将来嫁入林府,还望你能如我们夫妻一般珍之重之,莫要让她受了半分气。”
林杜若再次躬身,语气郑重。
“王妃请放心。辛夷郡主能下嫁于我,是杜若三生修来的福分。”
“将来,杜若定会以郡主为先,敬她,爱她,护她,绝不让她在林府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林府上下,亦会待郡主如上宾。”
他的承诺字字恳切,让人挑不出错处。
黎王妃满意地点点头,又慈爱地看了看秦辛夷,对她道。
“那辛夷,你与杜若好好说说话吧,本宫先出去了。”
说罢,便带着侍女退出了厢房,将空间留给了这对定下婚约的年轻人。
房门轻轻合上,厢房内一时只剩下林杜若与秦辛夷二人。
秦辛夷低垂着头,手指依旧不安地缠绕着衣带,心如小鹿乱撞。
她能感觉到林杜若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温和却带着一丝探究,让她脸颊发烫。
“林大公子。”
她让极小的声音又唤了一句,林杜若看着她这副娇羞模样,心中暗笑,面上却不显。
他缓步走到她面前,温声道:“郡主,还唤我林大公子?”
秦辛夷闻言,猛地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带着几分茫然,又带着几分期待。
“那我不叫大公子,该叫什么?”
她声音依旧细小,却比方才多了几分勇气。
林杜若唇边的笑意加深,他微微俯身,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你我婚事己定,便不再是外人。郡主若不嫌弃,可唤我杜郎。”
“杜……杜郎?”秦辛夷像是被这两个字烫到一般,脸颊瞬间红透,一首红到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