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上午。
热烈的阳光撕破黑暗,完全的照射到这片广阔的大地上。
此时的东城区,经过昨晚的一场大战后,几乎每隔着几步就能看到一具狩灵尸体。
大片的血迹几乎将整个地面染成红色。
“兽潮”结束的消息通过媒体,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已经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除了李十逸。
每个人仿佛都如释重负,他们并没有因为一晚上的熬夜而感到精神疲惫,相反他们从来没有如此亢奋过,因为他们……见证了历史。
“我们……回家吧。”
下一刻,全城临时搭建起的所有庇护物全部打开房门,数不清的人缓缓从里面走出,相视一眼后,默契的朝着自已的家走去。
他们行走在这片熟悉的街道中,这里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多了一些血腥味。
不知过去多久,一个老妇人看着眼前坐满的熟睡的他们,一股心酸顿时涌上心头,热泪盈眶。
“这……这都是谁的孩子?他们的爹娘看到……会心痛的!”
只见几座房子的屋外,数不清的【遣将】成员披着身上的灰布,席地而坐,在大街上睡了一晚上。
这种情景,几乎映照在每个角落。
“为什么不去屋里睡呢……在地上睡会着凉的!”
老妇人竭力吼道。
下一刻,他们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疲惫的眼皮缓缓抬起,挣扎的站起身子。
“不好意思,昨晚太困了!打扰了……”
领头的那名【遣将】队长叫醒了其余人,说完,便打算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那位老妇人却挽住了他的胳膊,后者的表情一凝,不知她要做什么。
老妇人在众人的注视下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人群开口,“每家每户腾出一间屋子,让我们的英雄睡个好觉。”
话音落下的瞬间,原本寂静的城市立刻躁动起来,不一会儿,拥堵的街道立刻横扫一空,而每一户的屋子里,却多了一个人。
好似……守护神。
与此同时,一座烂尾楼的楼顶。
浑身缠满绷带的两人面面相觑,安静的注视着脚下发生的一切。
“你为什么要让他们睡大街呢?哪怕找个公共场所的大堂睡也好啊……”
曹子鸣叹了口气,实在搞不懂这个坐在自已身边的年轻人。
冰雨晴长舒一口气,“如果因为这点困难就强抢民宅,那么我们和那些畜牲有什么区别!”
“这怎么能叫强抢民宅呢?你没看到那老奶奶的表情有多心疼吗?”曹子鸣甩了甩脸色,“你这家伙,真是能作孽!”
冰雨晴摇头笑笑,“你不懂……如果按你那样说的话,性质就变了!”
“那就像你这样,把他们的身体冻坏了,性质就好了?”曹子鸣用刀柄戳了戳冰雨晴打上石膏的右脚,语气有些忧愤。
“别乱动……刚打的石膏,再给我弄坏了,我又得去求人家!”冰雨晴无语道。
“谁让你这么让人讨厌,【医疗】和【驻属】的人你都得罪个遍了吧……也难怪人家给你治疗的时候那么个表情。”
曹子鸣模仿起昨晚那名医生气势汹汹的表情,嘴巴微微嘟起。
“别闹了!你找到那位前辈了吗?”冰雨晴的语气逐渐严肃,指向蓝发李十逸。
曹子鸣摇了摇头,“从他斩杀天角浪鲸鲨之后,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我找遍了东海的每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冰雨晴听后,若有所思。
“你说,他不会真的陨落了吧?”曹子鸣小声开口。
“别乱说,那个层次的人物不是我们能揣测的。”
说实话,冰雨晴也的确想过如此,毕竟蓝发李十逸最后的情况实在是……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就是整个炎黄的损失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曹子鸣问。
“嗯……”冰雨晴摸索着下巴想了想,“既然人力找不到,那就从监控下手吧!”
“不是……我都找不到,你还指望监控?”曹子鸣顿时感觉自已被人看扁了。
“万一呢,又不是没这个可能性!”
“……”
……
东城区的某个角落。
一个被衣服裹成木乃伊的男人身体微微颤动……
呼哧——
李十逸猛地睁开双眼,直接将盖着自已的衣服扯开,大口喘着粗气。
察觉到李十逸醒来,一道脚步声缓缓从他的身后走来,同样而来的,还有他肩上的神秘物体。
“你醒了?”
卫若桐站在李十逸的身后,自然开口。
卫若桐的突然开口,李十逸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在自已刚苏醒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感知到了卫若桐的存在。
他感到意外的是,这精神感知和分析万物的能力竟然真的可以在外面使用。
“你感觉怎么样?”卫若桐再次开口。
李十逸缓缓转过头,也是在这时,他看到卫若桐的瞳孔急剧收缩,好像看到了十分不得了的东西。
但只有一瞬。
“没事,我没事。”李十逸顿了顿,继续观察起卫若桐,奇怪的是,原本应该遍体鳞伤的卫若桐此刻竟是安然无恙,“你……你的伤?”
“应该是昨晚【医疗】的人为我治疗的,我看其他人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卫若桐猜测道。
“所以……兽潮是结束了?”李十逸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自已什么都没干,怎么就结束了呢?
短暂的震惊过后,李十逸也意识到了自已的弱小,一只序列十分靠后的飞掠猿就可以将自已逼入死地。
如果遇到更强的存在的话……
李十逸不敢想,换句话说,这也不是现在的他该思考的问题。
他要做的只有
拼了命的继续向前,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好背后的国家,保护好小楠。
“那只飞掠猿是你杀的吧……多谢了。”卫若桐的脸颊微微泛红,看得出来,他也是十分好面子的人,“这个恩,之后会还的。”
李十逸微微一愣,并没有将实情告知。
因为他自已都对这件事充斥着疑惑。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飞掠猿绝不是死于自已手中,具体是谁杀的他,他并不知道。
“走吧!”
卫若桐缓缓站起身。
“去哪?”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