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仙草图谋与小狐狸的登场

一年的时光,在日复一日的“知识酷刑”、“挨打艺术”和“自我烧烤”中悄然流逝。

太一顶着一头终于回归正常(至少不那么像刺猬了)的微卷黑发,站在教皇殿后方的演武场上,长长地、极其舒爽地呼出一口浊气。这口气息带着滚烫的余温,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凝成一缕淡金色的雾气,久久不散。

《太阳真经·金乌卷》入门篇,啃下来了!

代价是无数个痛得死去活来的深夜,经脉仿佛被重塑了千百遍。但成果斐然!丹田内那缕金乌魂力,如今凝练精纯得如同液态的黄金,流淌间带着一种内敛的磅礴与灼热。魂力等级更是坐火箭般窜到了二十九级巅峰,距离那关键的三十级大魂师瓶颈,仅剩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更重要的是实战!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对面那道素白的身影。

“雪姐!看好了!”太一低喝,身后金乌虚影昂首长鸣,深黄与瑰紫魂环光芒骤放!他没有立刻启动魂技,而是脚下猛地一踏!

嗡!

一股凝练到极致的金红色魂力瞬间在双足及背脊爆发!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极其刺目、如同金乌振翅瞬间留下的璀璨光痕!

刷!

原地,一道与太一本体几乎别无二致的金红残影骤然凝实!而太一的本体,却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千仞雪左侧三米处!速度之快,轨迹之诡异,远超之前的“流火袭”!

正是《金乌化虹术》残影篇小成——化虹闪!

“熔心之握!”太一没有丝毫停顿,第二魂环紫光大放!暗红色的熔岩巨爪不再是之前失控的喷泉,而是凝练如实质,带着恐怖的呼啸和精准的控制,狠狠抓向千仞雪身侧的空档!

千仞雪冰蓝色的眼眸中终于掠过一丝真正的讶异。她身影如同风中柳絮般轻轻一晃,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熔岩巨爪的锋芒。白皙的手掌带着神圣金光,如同穿透空间般再次印向太一肩头。

然而这一次,太一似乎早有预料!那留在原地的残影竟如同活物般猛地一晃,瞬间吸引了千仞雪一丝注意力的同时,太一本体借着化虹闪的余势,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扭身滑步!

嗤!

千仞雪那蕴含着神圣力量的指尖,几乎是擦着太一的肩头掠过,凌厉的劲风将他肩部的衣料撕开一道小口,却终究是…落空了!

“好!”场边传来一声喝彩,是负责监督的鬼斗罗,嘶哑的声音里难得带上了点情绪波动。

太一稳住身形,虽然气息有些急促,但眼中却充满了兴奋的光芒!他看向千仞雪:“雪姐!怎么样?这次没被拍飞吧!” 语气带着点小得意。

千仞雪收回手,看着指尖残留的一丝被对方魂力灼烧留下的微不可查的淡金色痕迹,又看了看太一肩膀上那道裂口。她冰封般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极其细微、却足以让整个演武场仿佛冰雪初融的弧度。

“残影惑敌,时机尚可。身法…有长进。”她清冷的声音响起,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衣服,自己补。”

太一看着那昙花一现般的浅笑,又听到这熟悉的“刀子嘴”点评,非但不恼,反而嘿嘿傻笑起来,感觉比突破瓶颈还高兴。一年的“挨打”情谊(主要是他单方面挨打),加上时不时的“豆腐心”(比如那瓶效果极佳的药膏),让两人之间那层冰封的距离,终于融化了些许。

“知道啦雪姐!回头我就找针线!”太一满口答应,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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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结束,太一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回去巩固修炼,而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目标明确地朝着武魂殿深处,一个弥漫着浓郁花香的偏殿摸去。

菊斗罗月关的“私人花园”兼研究室。

月关正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银质镊子,夹着一片边缘焦黑的金菊花瓣,放在一块乳白色的魂导石上,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上面的纹理,俊美的脸上满是心疼和专注。

“月叔!”太一的声音带着十二分的热情和乖巧响起。

月关手一抖,差点把宝贝花瓣掉地上。他抬起头,看到是太一,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小祖宗,又闯什么祸了?先说好,离我的宝贝花儿远点!”

“哪能啊月叔!”太一立刻表忠心,凑近两步,脸上堆起人畜无害的笑容,“我这不是刚结束修炼,特意来感谢您一年来的‘悉心指导’嘛!” (主要指在教皇殿帮他收拾烂摊子)。

月关狐疑地打量着他:“无事献殷勤…说吧,又想打什么主意?”

太一搓了搓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月叔,您见多识广,学识渊博,尤其是对各种奇花异草的研究,那绝对是冠绝大陆!学生我…对这方面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特别是那些传说中的仙品药草…”

月关的眼神瞬间亮了!夸他别的可能反应平平,但夸他养花弄草的造诣?那绝对是戳中了心窝子!他矜持地放下镊子,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哦?你小子终于开窍,懂得欣赏天地造化的瑰丽了?说说,对什么仙草感兴趣?”

太一立刻打蛇随棍上:“比如…能固本培元,洗筋伐髓的?或者…蕴含极致属性力量的?像冰火同源的奇珍?对了,我听说有种叫‘相思断肠红’的,神异无比,认主条件极其苛刻…” 他看似随意地列举着,重点却悄悄指向了某个冰火两仪眼的核心特产。

月关越听眼睛越亮,仿佛遇到了知音:“相思断肠红?你也知道此等神物?不错不错!此乃至情至性之花,非至纯至真之心不可得!还有那冰火两仪眼孕育的八角玄冰草与烈火杏娇疏,冰火相克相生,乃是淬炼体魄的无上圣品!可惜…可惜那等宝地…” 他脸上露出向往又遗憾的神色。

“月叔!”太一立刻抓住机会,眼神无比“诚恳”,“学生自知才疏学浅,不敢奢望能得见仙草真容,只求能一睹前辈们对它们的记载,增长见识!听说您珍藏了一本《仙草珍录》,乃是孤本,记载了无数奇珍异草的特性、图鉴甚至…可能的生长环境?不知…学生能否有幸借阅学习一番?我保证!像爱护自己眼珠子一样爱护它!绝不弄脏弄皱!看完立刻归还!”

太一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表情严肃得如同在教皇面前宣誓。

月关被他这马屁拍得浑身舒坦,又被那“求知若渴”的眼神打动(主要是被夸得飘飘然)。他犹豫了一下,想到这小子虽然莽,但对自己这些花花草草倒是从未真正祸害过(教皇殿地毯和金菊那次不算!),而且《仙草珍录》虽然珍贵,终究是知识,借阅一下也无妨。

“罢了罢了,”月关从魂导器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本用特殊丝绢包裹、散发着淡淡草木清香的厚重古籍,封面是古朴的墨绿色,上书西个龙飞凤舞的古字《仙草珍录》,“拿去吧!记住你的保证!若有丝毫损坏…”

“您把我头拧下来当花肥!”太一立刻接口,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本仿佛有千钧重的古籍,激动得心脏砰砰首跳。冰火两仪眼的地图碎片,get!

“哼,谁稀罕你这刺猬头当花肥。”月关嫌弃地摆摆手,又忍不住叮嘱,“里面记载的仙草大多生长在绝险之地或有主之物,看看就得了,别动歪脑筋!尤其是那冰火两仪眼,传闻被一个用毒的狠角色守着…”

“知道知道!学生就是涨涨见识!”太一抱着书,点头如捣蒜,脚下抹油,一溜烟跑了。

月关看着他欢脱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低头继续研究他那片焦黑的花瓣,嘀咕道:“这小子…总感觉要搞事情…不过,那冰火两仪眼…唉…”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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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太一除了日常的“酷刑”、“挨打”和“烧烤”,又多了一项新任务——挑灯夜读《仙草珍录》。

他像着了魔一样,一头扎进了那浩瀚的仙草世界。幽香绮罗仙品能克百毒?记下!奇茸通天菊金刚不坏?月叔的本命花?嗯…八瓣仙兰固本培元…绮罗郁金香吸天地精华…鸡冠凤凰葵提纯火属性…还有那关键的!八角玄冰草!烈火杏娇疏!冰火炼金身!以及…相思断肠红!

每一个名字,每一种特性,每一种可能的生长环境描述,都被他反复咀嚼、记忆、推演。他甚至找来大陆的详细地图,结合书中那些语焉不详的“极寒与极热交汇之地”、“剧毒瘴气笼罩的山谷”等线索,偷偷圈定着可能的范围。晚上修炼《太阳真经》时,他都在琢磨着如何用金乌真火模拟冰火相融的意境,为将来可能的“冰火炼体”打基础。

“冰火两仪眼…独孤博…老毒物是吧…”太一合上书页,眼中闪烁着狡黠又坚定的光芒,“等着,小爷的金乌烧烤架…迟早去你那‘借’点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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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理论课老教授难得的提前放过了被公式折磨得眼冒金星的太一。太一抱着厚厚的《仙草珍录》,一边琢磨着绮罗郁金香的花瓣脉络图,一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脚步虚浮地往自己住处走。

刚拐过一个回廊的拐角,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

“哎哟!”

一声带着点娇憨的痛呼响起。

太一抬头,只见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女孩跌坐在地上。她穿着武魂殿预备学员的淡紫色制服,身材娇小玲珑,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一头柔顺的、如同最上等绸缎般的金色短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小脸粉雕玉琢,五官精致得不像话,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瞳孔是漂亮的浅粉色,此刻因为吃痛而蒙上了一层水汽,像只受惊的小动物,带着一种天然的、懵懂的…魅惑感?

她怀里抱着的几本基础魂师理论教材散落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路!”太一赶紧道歉,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另一只手还紧紧抱着那本《仙草珍录》。

小女孩抬起那双水汪汪的、带着点委屈的粉色大眼睛看向太一。当她的目光扫过太一扶她的手,又落在他怀里那本散发着特殊草木气息、一看就非同凡响的《仙草珍录》上时,那双懵懂的大眼睛里,飞快地掠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极其敏锐的狡黠光芒,快得如同错觉。

“没关系…大哥哥…”小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点怯生生的味道,自己撑着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制服上的灰尘。她弯腰去捡地上的书,动作间,那金色的短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

太一也赶忙帮她捡书,顺手把自己的《仙草珍录》也往怀里揣了揣。这书可是他的命根子。

“大哥哥,你的书…好特别哦。”小女孩接过太一递来的书,抱在怀里,浅粉色的眼睛好奇地看向太一怀里的《仙草珍录》,声音天真无邪,“香香的,是讲花的吗?娜娜也喜欢花呢!”

太一被她那纯真无邪的眼神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含糊道:“嗯…是讲一些稀有的植物。”

“哦…”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抱着自己的书,对着太一甜甜一笑,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谢谢大哥哥!我叫胡列娜!大哥哥再见!” 说完,她像只灵巧的小鹿,蹦蹦跳跳地跑开了,金色的短发在阳光下跳跃着。

“胡列娜?”太一看着那蹦跳着消失的背影,挠了挠头,“新来的预备学员?挺可爱一小姑娘…” 他也没多想,抱着《仙草珍录》继续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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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殿,议事偏厅。

比比东端坐主位,听着下方一位主教汇报各地武魂分殿的情况。她指尖习惯性地着王座扶手上那个模糊的徽记,深紫色的眼眸看似平静,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威仪。

鬼魅如同最忠诚的影子,静静侍立在她身后的阴影里。

偏厅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身着素雅长袍的女执事领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

正是刚刚撞到太一的金发小萝莉,胡列娜。

此刻的她,收敛了在走廊上的那份懵懂和活泼,小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和恭敬,微微低着头,那双浅粉色的眼眸却灵动地观察着西周,最后落在主位上的比比东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敬畏和…一丝孺慕?

“冕下,胡列娜带到。”女执事躬身行礼。

比比东的目光落在胡列娜身上,深紫色的眼眸在她那头金色短发和浅粉色眼瞳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随即恢复了古井无波。

“抬起头来。”比比东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胡列娜依言抬头,勇敢地迎上比比东的目光。那双浅粉色的眼眸清澈见底,带着孩童的纯真,却又隐隐透着一股天生的精神魅惑力。

“先天魂力九级,顶级兽武魂妖狐,精神力天赋异禀。”比比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座第二名亲传弟子。”

胡列娜小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惊喜和激动,她立刻跪伏下去,声音清脆带着颤抖:“弟子胡列娜,拜见老师!谢老师栽培!”

就在这时,鬼魅那嘶哑低沉的声音,如同耳语般在比比东身后响起,只有她能听见:“冕下,一刻钟前,回廊拐角,此女与太一相遇。太一怀中…抱着月关的《仙草珍录》。”

比比东徽记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深紫色的眼眸低垂,扫过下方跪伏的、如同初生小狐狸般懵懂又灵动的胡列娜,又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某个正抱着“赃物”苦读仙草知识的刺猬头小子。

一丝极淡、极冷,却又带着点奇异兴味的弧度,在比比东完美的唇角一闪而逝。

“起来吧。”她对胡列娜说道,声音依旧清冷,目光却深邃难明,“以后,跟着你师兄太一…好好修炼。”

她微微停顿,补充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只有鬼魅能懂的、近乎戏谑的命令:

“顺便…替为师看紧他。尤其是…他怀里那些‘花花草草’的书。”

胡列娜懵懂地抬起头,浅粉色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纯真的疑惑:“是,老师!娜娜一定看好太一师兄!”

鬼魅的斗篷阴影,无声地波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