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谢忠打算派人去联系刀月阁的时候,小厮小满急匆匆来报,说是门口有个小乞丐送来一个盒子。
众人心头一凛,互相对视一眼,无一不认为这个关头定是和谢止中毒一事有关。
谢忠急道:“快把东西拿来!那小乞丐呢?”
“说是放下东西就跑了。”
柳逸尘却冲着谢忠一拱手:“我去拿吧,顺便先检查一番再拿进来。”
谢忠点头:“柳大夫考虑的很周到,麻烦你了,你自己也小心。”
柳逸尘客气了一句,便跟着小满出去了。
柳逸尘回来的很快,他手里捧着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木头盒子,放在桌上后打开:“我刚刚查看了,盒子并不带毒,里面是一瓶药丸和这个。”
他把手里的纸条递给谢忠,映入眼帘的便是解药两个大字,下面还有几排蝇头小字,写的是解药的用法。
谢总把纸条放回盒子,目光沉沉地看向柳逸尘:“柳大夫怎么看?”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噬骨的解药,但是目前看来没有毒性,不过......”
柳逸尘顿了一下,又道:“万一有什么和将军本身的毒相冲的也说不准。还是小心些好,柳某惭愧,医术不精。
不过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不如请个太医来一起研究一番?”
谢忠也不敢贸然相信这份解药的真伪,可是请太医的话皇上必然会知晓此事,万一顺便让太医做点手脚,他弟弟怕不是死的更快些。
当即摇了摇头:“还是辛苦柳大夫想想办法吧。”
柳逸尘内心:他能有什么办法?他要有办法看出这份解药是不是真的,那他就能配解药了。
但还是点了点头,准备把药拿去继续研究。
一首坐在床边没出声的南昭昭突然站起身来,声音像是因激动而来的颤抖:“大哥,柳大夫,夫君好像醒了。”
两人一听,立刻靠近床边,就看着谢止的眼皮一睁一合,确实是在悠悠转醒。
谢旨一睁眼,就看见梨花带雨难掩惊喜的南昭昭。
昭昭......
他真的不想死,就算他不配,他也想待在南昭昭身边。
“夫君,你怎么样?”
谢止扯出一个微笑来:“我还好,郡...昭昭别担心。”
谢忠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自家弟弟,中午郡主和他说二人和好了,他还以为是郡主宽慰他的。
他还反劝了郡主很多,但谢止真的这般,他只觉得谢止怕不是中了毒,而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
这般温声细语的喊人闺名,还是在人前,这是他那个前两天闹着要和离的弟弟嘛?
“大哥。”
谢止虚弱的的声音把谢忠神思拉了回来,才想起问他中毒的事情。
“给你下毒的是什么人?你们有仇?”
谢止眼神回避,半晌才点了点头。
“那可如何是好,这份解药怕是有诈。”
谢止眼神里尽是疑惑:“什么解药?”
柳逸尘赶紧拿着解药瓶子上前,三两句把事情说了。
“给我。”谢止勉力抬起手。
柳逸尘没多想,递了出去。
谁料谢止接过拔起瓶塞就倒出一粒扔进了嘴里。
“谢止!”
“别!”
谢忠和柳逸尘来不及阻止,谢止己经把口里的药丸咽了下去。
谢止冲他们淡淡一笑,安慰道:“没事,她若要杀我,我中毒后早就动手了。”
谢止有这种首觉,那女淫贼并不想杀他,不然为什么不和他对战,刀月阁那么多种更加歹毒的毒药,又怎么只给他下噬骨?
甚至两个月前,要不是她,他早就死在那片布满各种毒物的密林里了。
但是救命之恩是一码事,夺他清白又是另一码事。
柳逸尘无奈,谢止己经把那药丸咽下去了,说什么也无益,只好再次给他把脉。
脉象还真的有所好转。
“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张纸条,上面说解药要连服三日,这三可能还会有些虚弱,最好在家休养。”
谢止从善如流:“好,麻烦你了。”
柳逸尘撇了撇嘴,麻烦不麻烦的也麻烦多回了,不过好像自己也没能帮上什么忙。
谢止的毛病,他一个也治不好,眼神不自觉的挪到一旁的康乐郡主身上,又回望谢止。
谢止一下就明白他在想什么,脸色不算太好看,没再看他。
柳逸尘便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谢忠看谢止无事,也放下心来,嘱咐了两句去了外间,和夫人一起回去了。
卫丰戳戳卫兴,打了个眼色也走了。
刚才还乌泱泱的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谢止吞了药后,南昭昭就一首在想,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了谁?
他和谁有仇?
谢止的行踪可以说一首在她的掌控下,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和什么女人有过牵扯。
南昭昭心里想着事,根本没发现自己在愣神。
谢止就这么看着她,她在想什么谢止不知道。
但是谢止知道他在昏迷前的那一刻自己在想什么。
想见到南昭昭,想把有限的生命的都浪费在她身边。
但是现在真的性命无忧,他又心生畏惧。
哪里来的脸呢。
但是此刻看着南昭昭的侧颜,心中欲念疯长,就不要脸一次又如何?
纵然她知道后可能会嫌弃厌恶,但是还能好好活着的时候就想多看看她。
“昭昭......”
南昭昭猛然回神:“哎,夫君如何?可是哪里不舒服?还疼不疼?”
谢止摇摇头,面上带着极尽努力的浅笑:“我...”
‘没事’两个字被他咽下去,“我有些无力,今日怕是不能挪去榻上了。”
“没事,这床你安心睡着,我睡榻就成。”
......
谢止怔愣了一瞬,面部肌肉僵硬。
也是,他是昏了头了吗?
怎么敢说要和南昭昭睡在一起的,自己是疯了吗?
若有朝一日南昭昭得知了那些事情,会用什么表情看他?又会怎么想他?
到时候自己真的能接受吗?
谢止僵硬的神色收得很及时,但还是被南昭昭捕捉到了。
天爷!她脑袋是被浆糊糊住了吗?
谢止说要睡床她居然说自己去睡榻!
“啊,那个,刚想起来榻上的被子今日秋夜拿出去晒了,被风吹落到池塘里了,你要是不介意,咱俩就挤一挤?”
将军府是没被褥了吗?
自然不是,两人都心知肚明。
“嗯。”谢止哼出一声鼻音,“但是......”
但是了半天,也没有下文,南昭昭就这么安静的等着。
“但是,我恐怕暂时不能,不能和你...圆房...”
谢止觉得自己的心被拉扯的比中了噬骨还疼。
无形的大掌把自己推出去,又拉回来。
只是躺的离她近一点,可以的吧?
他洗过很多次澡了,每次都搓到皮肤泛红甚至破皮,就在她旁边躺一躺,闻闻她身上的味道,可以吗?
自己的心己经拉扯成两半,恬不知耻是他,心生欢喜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