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钥匙…”陈婧失神地喃喃自语,身体微微颤抖,“是…是祭品…我们…都是祭品…”她看向胸口沉寂的玉佩,那温润的乳白色此刻在她眼中,如同裹着糖衣的毒药。
老祭司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陈婧的灵魂,看到了她体内两个激烈冲突的意识。他缓缓摇头,声音带着苍凉的叹息:
“预言揭示轨迹,却非注定结局。双星撕扯,是毁灭的碰撞,亦或是融合的新生?时空之门的缝隙,是灾厄的入口,亦或是救赎的通道?宿命之咒的缠绕,是永恒的沉沦,亦或是…挣脱的契机?”
“一切,皆在‘心’的选择,皆在‘魂’的抗争。双星归一,咒缚或可解;门户洞开,此世或将倾。”
他深邃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昏迷的将军身上,眼神变得更加复杂难明。
“而被‘异世尘埃’侵染的战士…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变数…亦是预言未曾言明的…‘钥匙’之外的‘钥匙’…”
就在这时!
“呃…!”昏迷中的将军猛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那双鹰隼般的眼眸中,瞳孔剧烈地收缩着,眼白处再次不受控制地闪过几道极其细微、如同电路过载般的幽蓝电芒!一股混乱、痛苦、仿佛灵魂被撕裂的狂暴气息猛地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更诡异的是,随着他意识的苏醒和体内那股混乱力量的躁动,洞窟内那些原本温暖柔和、附着在岩壁上的金色菌丝,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靠近将军身体的部分金色菌丝,猛地爆发出刺目的、近乎白炽的金色光芒!无数细密的金色光点如同受到惊吓的萤火虫群,从菌丝上疯狂逸散!它们不再柔和,反而带着一种强烈的、仿佛能灼烧灵魂的排斥感和攻击性!如同金色的火焰风暴,猛地朝着将军席卷而去!
“小心!”老祭司脸色微变,低喝一声!
陈婧离得最近,她惊恐地看到,那些狂暴的金色光点如同无数细小的、燃烧的针尖,狠狠刺向将军的皮肤和他胸前那处被诅咒寒流侵袭过的位置!将军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瞬间浮现出极其痛苦的神色!他仿佛正承受着来自体内诅咒反噬和体外金色菌丝排斥的双重酷刑!
【活该!异端的尘埃!连这骰冢的守护之灵都在排斥他!烧死他!】
王月月发出恶毒的诅咒和快意的尖叫。
“不!”陈婧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她不知道那金色菌丝是什么,但她绝不能让将军在这里被杀死!然而,就在她扑到将军身前,试图用身体阻挡那狂暴金色光点的瞬间——
她胸口的双鱼玉佩再次剧烈震动!一股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狂暴的惨白色寒流,如同失控的冰龙,猛地从玉佩中爆发出来!这股寒流带着对金色菌丝强烈的敌意和排斥,瞬间在她和将军身前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翻滚着冰晶碎屑的惨白寒气屏障!
惨白的寒气与狂暴的金色光点猛烈地碰撞在一起!空气中爆发出密集如雨的、如同滚烫烙铁浸入冰水的刺耳声响!无数细小的冰晶和金色的光屑在激烈的对抗中湮灭、飞溅!一股混乱、冰冷、灼热、排斥的能量乱流瞬间席卷了整个洞窟!狂风卷起地上的苔藓和骨片碎屑!
老骆驼阿卜杜勒被这股乱流掀翻在地,发出惊恐的惨叫。
老祭司猛地站起身,那件由苔藓菌丝织成的宽大袍子无风自动!他深邃的眼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凝重光芒,干枯的双手快速在胸前结出一个古老而复杂的手印!一股浑厚、沉稳、仿佛源自大地的温和力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如同无形的屏障,勉强稳住了洞窟中央那片混乱的能量风暴!
“诅咒之力…与守护之灵…冲突?!”老祭司的声音带着震惊,“双魂的不稳…引动了诅咒本源的反应!快!压制它!否则守护之灵会彻底暴走!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毁灭!”
陈婧首当其冲!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被撕裂!左边是玉佩爆发的、试图毁灭一切的极寒诅咒之力;右边是洞窟守护菌丝狂暴的、带着净化意味的金色灼热排斥能量!两股恐怖的力量以她的身体为战场,疯狂地撕扯、对冲!剧痛瞬间淹没了她的神经!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两股力量碾碎!
【啊啊啊!好痛!这些该死的虫子!烧死它们!玉佩!给我力量!】
王月月在陈婧意识深处发出凄厉的惨叫和疯狂的咆哮,她似乎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意念变得混乱而狂暴,反过来更加疯狂地催动着玉佩的诅咒之力!
惨白的寒气与金色的光焰在陈婧身体周围激烈地碰撞、湮灭!她的皮肤一会儿覆盖上薄薄的冰霜,一会儿又如同被灼烧般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口鼻中甚至溢出了丝丝鲜血!意识在剧痛和两股力量的撕扯下迅速模糊!
“呃啊——!”将军在双重痛苦中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体内那股混乱的力量和体外金色菌丝的排斥,让他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婧在能量风暴的中心痛苦挣扎,那双锐利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无法掩饰的…焦灼!
“心脉源池…”老祭司维持着手印,抵抗着能量乱流,急促地对陈婧喊道,声音穿透混乱的能量风暴,“压制诅咒…平息守护之灵…只有…‘心脉源池’的‘静默之水’!它在…菌丝最繁盛…最古老的源头!找到它!否则…你们…都会被撕碎!”
菌丝最繁盛…最古老的源头?陈婧在极致的痛苦和混乱中,勉强捕捉到了老祭司的话语。心脉源池…静默之水…那是唯一的生路?!
然而,就在这生死攸关、混乱到极点的时刻——
洞窟外,那幽深的、通往上层赌局石室的通道方向,隐隐传来了一种声音!
不是风声!
不是水声!
而是…一种极其规律、冰冷、沉重、如同金属巨足踏在骨片地面上发出的——
咚!咚!咚!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
带着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毁灭性的压迫感,正由远及近,朝着这个金色菌丝洞窟的方向,步步逼近!
老祭司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甚至带上了一丝绝望!
“它们…来了…骰冢的‘清道夫’…被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