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温泉绿洲不远处,一座被硫磺雾气半遮掩的砂岩山丘顶部。
那个灰黄色斗篷的身影(兜帽己毁,露出年轻冷峻的面容)如同雕塑般伫立。她锐利如鹰的目光穿透稀薄的雾气,冷冷地注视着下方绿洲中发生的一切。
她看着那个女人(林婉晴)像个疯子一样捣鼓植物、制造“毒药”、还差点把那个重伤的男人(萧景琰)扒光做“蒸汽SPA”…
饶是她心志坚定,如同沙漠孤狼,此刻嘴角也忍不住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灵魂混乱…记忆破碎…行为癫狂…” 她低声自语,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萨仁…这就是你所说的‘钥匙’?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疯女人?”
她手腕上的诅咒图腾在硫磺雾气中似乎微微发烫。她想起地窖里,当骨哨试图剥离双魂时,那异常剧烈、甚至引动了她体内图腾共鸣的灵魂波动。也想起了沙丘上,那个毫无章法却意外有效的塑料瓶阻挡。
“混乱…却蕴含着…异世的力量?” 她皱紧眉头,“还有那个男人…他的血…竟能引动我的‘血狼刃’共鸣…” 她低头抚摸着那把造型奇特的弯刀刀柄上的图腾,“宿命…到底指向何方?”
她决定再观察。这绿洲透着诡异,那疯女人的“实验”看起来危险又可笑,但万一…真能救活那个男人呢?他若死了,很多谜团就解不开了。
绿洲的另一侧,一片茂密的红柳丛阴影下。
两个狼狈不堪的身影正蜷缩在一起,如同阴沟里的老鼠。正是侥幸逃过女猎手弯刀的曹公公,以及那个腰腹重伤、奄奄一息的侍卫。
曹公公满脸污泥和干涸的血迹(被李寒的沙土和惊吓所致),锦袍破烂,眼神怨毒如同淬毒的蛇。侍卫则脸色灰败,腰间的伤口虽然草草包扎,但依旧在渗着黑血(刀上可能淬毒),出气多进气少。
“废物!一群废物!” 曹公公压低声音,嘶哑地咒骂着,“萧景琰重伤垂死,妖女疯疯癫癫,多好的机会!全被那个该死的狼女和那个小崽子毁了!”
他贪婪而怨毒的目光穿过红柳丛的缝隙,望向温泉湖边那个被众人围着、昏迷不醒的高大身影,以及那个还在围着锅灶和草药瞎忙活的疯癫女人。
“妖女…她的妖器(登山包)就在旁边…” 曹公公眼中闪烁着疯狂而贪婪的光芒,“还有萧景琰…他必须死!只要拿到妖器,弄死萧景琰,回去献给陛下…咱家就是头功!”
他看了一眼身边半死不活的侍卫,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算计。
“听着,” 曹公公凑近侍卫耳边,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你活不成了…但咱家可以给你家人黄金百两!只要你…最后再替咱家办件事!”
侍卫灰败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挣扎,随即被绝望和曹公公许诺的“黄金”淹没。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曹公公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从怀里摸索出一个极其精致、只有拇指大小、通体漆黑的瓷瓶。他小心翼翼地拔开瓶塞,一股极其甜腻、却又让人头晕目眩的诡异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又被硫磺味迅速掩盖。
“这是‘极乐散’…西域进贡的宝贝…无色无味,遇水即溶…” 曹公公将瓷瓶塞进侍卫唯一还能动的手中,眼神阴毒,“看到湖边那个小水洼了吗?离他们取水的地方不远…你想办法…爬过去…把这宝贝…倒进去!不用多…几滴就够!等他们喝了水…嘿嘿嘿…” 他发出夜枭般的低笑,“神仙也救不了!到时候…咱家再出手…妖器和功劳…唾手可得!”
侍卫握紧了那冰冷的瓷瓶,眼中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只剩下麻木的死寂。他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朝着曹公公指的那个小水洼方向爬去,在沙地上拖出一道带血的、绝望的痕迹。
曹公公则缩回红柳丛更深的阴影里,如同等待腐肉的秃鹫,眼中充满了恶毒的期待。
硫磺雾气在绿洲上空缓缓流动,如同无声的帷幕,掩盖着温泉边的“科学狂想”、砂岩顶的冰冷凝视、以及红柳丛下悄然蔓延的致命毒计。这片看似救赎的绿洲,己然成为危机西伏的狩猎场,而猎物与猎手的身份,在浓雾中变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