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一抹浅金色的晨光便像调皮的精灵,从窗棂的缝隙里钻进来,悄悄落在新房的鸳鸯锦被上。
帐幔内,气息尚带着昨夜的温存。玉倾城睫毛轻颤,先醒了过来。她微微侧头,看着身侧熟睡的龙天策——金发散落在枕头上,平日里锐利的黑眸此刻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柔和的阴影,褪去了沙场的凌厉,倒有几分孩子气的憨态。
她的脸颊“腾”地泛起红晕,昨夜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指尖碰到他结实的臂膀,又像触电般收了回来。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鸽哨,紧接着,是丫鬟白鸽轻手轻脚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雀跃:“公主,姑爷,该起了——武成王和老夫人都在前厅等着呢。”
白鸽是玉倾城的贴身侍女,也是自幼一同长大的玩伴,按规矩,如今也算是随主陪嫁的通房丫鬟。她昨夜守在门外,虽没听到什么,但清晨进来伺候时,见着帐幔凌乱、红烛燃尽的模样,早己红了脸,此刻说话都带着几分磕巴,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龙天策被这声音吵醒,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连串轻响。他睁开眼,正好对上玉倾城羞赧的目光,嘴角立刻勾起一抹坏笑,凑近她耳边,声音低哑带着磁性:“听见了?祖母大人和祖父他们都等着呢。”
“别胡说。” 玉倾城被他呵在耳畔的热气弄得发痒,推了他一把,声音细若蚊蚋,“快起吧。”
龙天策笑着起身,随手披上外袍,动作间露出结实的胸膛,看得玉倾城连忙别过脸。白鸽端着洗漱水进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手里的铜盆差点没端稳,慌忙低下头:“姑爷,公主,水备好了。”
龙天策看着她通红的耳根,故意逗她:“白鸽姑娘今天气色不错啊,这脸红得,跟院子里的石榴花似的。”
白鸽被他说得更不好意思了,头埋得更低,声音蚊子似的:“姑爷取笑奴婢了。”
“好了,别逗她了。” 玉倾城嗔了龙天策一眼,接过白鸽递来的帕子,轻轻擦拭着脸,“我们快些梳洗,别让长辈等急了。”
龙天策耸耸肩,不再打趣,快手快脚地洗漱完毕。玉倾城则由白鸽伺候着梳妆——银发被重新挽成端庄的发髻,插上一支素雅的玉簪,褪去了昨夜的娇媚,又添了几分新妇的温婉。她换上一身得体的襦裙,与龙天策并肩站在一起,金发黑眸配银发紫眸,竟是说不出的登对。
“走吧。” 龙天策自然地牵住她的手。
玉倾城脸颊微红,却没有挣脱,任由他牵着,跟着他走出新房。
穿过庭院时,晨光正好洒在两人身上,兰草上的露珠闪着晶莹的光,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龙天策侧头看她,见她鬓角有一缕碎发垂下,伸手替她拂到耳后,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耳廓,引得她微微一颤。
“还害羞呢?” 龙天策低笑。
玉倾城瞪了他一眼,却没说话,嘴角却悄悄扬起一抹笑意。
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前厅走去,将身后的白鸽远远甩在后面。
白鸽看着他们般配的背影,又想起方才姑爷的打趣,忍不住跺了跺脚,嗔道:“什么人嘛,成亲了就欺负人。” 话虽如此,眼里却满是笑意。她伺候公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她笑得如此明媚,心里早己把龙天策当成了自家人。
前厅里,龙震天、郑金蓉和独孤拔云早己端坐等候。
见两人进来,郑金蓉最先笑着起身:“可算来了,快来让祖母看看。” 她拉着玉倾城的手,上下打量着,越看越满意,“我们倾城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龙震天也捋着胡须,哈哈大笑:“好,好,这才像话。天策,以后可要好好待倾城,不然祖父饶不了你。”
“孙儿省得。” 龙天策笑着应道,顺势扶着玉倾城,两人对着三位长辈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孙儿(孙媳)给祖父、祖母、外公请安。”
独孤拔云难得露出温和的神色,点了点头:“嗯,起来吧。往后便是一家人,要互敬互爱,同心同德。”
“是。” 两人齐声应道。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前厅里,映着满室的欢声笑语。新的一天开始了,属于龙天策和玉倾城的婚后生活,也在这温馨的晨光里,缓缓拉开了序幕。而被落在后面的白鸽,跺完脚,也赶紧提着裙摆追了上去——新的日子,可有她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