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客厅换上的节能灯亮得刺眼，电话座机被搬到茶几正中央。

成功把手机放在旁边充电，屏幕上的电量显示 99%。

”爸，你手机电量是满的，还充？“

”你懂什么，我这是有备无患，”

“要是电话打不进去，我得用手机打“

成才看着忙碌的父母，怎么比自己这个考生还紧张呢？

“要不先打个试试？”

孔珊珊搓着手，围裙还没来得及解，手里切水果的刀怎么看着有点抖呢。

李雨菲赶紧接了过来。

”阿姨，我来切吧“

孔珊珊赶紧摆了摆手。

”没事，让阿姨来“

好不容易把果盘切好，摆成花形。

“来，闺女吃点甜的，养养胃。”

李雨菲的手指绞着裙摆，眼睛死死盯着墙上的石英钟。

秒针 “咔哒咔哒” 地跳，每一下都像敲在心上。

成才把她的手掰开，握在自己掌心中。

“别紧张，你估分 670多分呢，肯定没问题。”

“可我怕……”

李雨霏的声音发颤。

“我是担心你......”

“怕什么，我有信心，至少咱们会在一个城市上学。”

成才捏了捏她的脸。

“大不了我天天往清大跑去找你。”

“胡说什么！”

孔珊珊把一瓣橘子塞进儿子嘴里。

“咱小雨必须上清大！”

“你也得跟上，不然我这漂亮儿媳妇万一叫人拐走怎么办？”

“呸，呸，”

“我这是说什么话呢”

“你俩一定会继续当同学的，”

还跑去书房翻出一本老黄历来。

“今天宜祈福，忌口舌，是个好日子。”

十一点五十分，电话突然响了，吓得李雨霏差点蹦起来。

孔珊珊抢着接起，听筒里传大姨的声音。

“珊珊啊，你家成才等着查分了没？”

“她姐说今晚过了零点就能查……”

“正等着呢！”

孔珊珊挂了电话，拍着胸口。

“这大姐，吓我一跳。”

墙上的钟敲了十二下，零点到了。

成功深吸一口气，按下准考证上的查分热线。

电话打了好几次才接通，忙音 “嘟嘟” 响了七声，终于传来机械的女声。

“请输入考生准考证号……”

李雨菲的脸本来就白，这会更是显得如同擦了胭脂一般通红。

成才握紧她的手，指尖都在冒汗。

成功的手指在按键上顿了顿，哆哆嗦嗦地输入一串数字。

客厅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像擂鼓似的。

“李雨菲，总分 683 分。”

“语文 132，数学 148，英语 142，理综 261……”

机械的声音还在播报，李雨菲己经捂住了嘴，眼泪 “唰” 地掉下来。

683 分 。

—— 比她估的最高分给还多了 13 分！

孔珊珊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笑得眼泪首流。

“咱小雨真有出息！”

“清大稳了！”

成才刚想松口气，成功己经按下了第二个查询号码。

这次他的手指稳多了，按键声清脆得像放鞭炮。

当 “成才，总分 656 分” 的声音从听筒里飘出来时，成功猛地一把抱住儿子。

“好小子！”

“比一本线高了一百多分！”

“清大也够了！”

李雨菲脸上还挂着泪花。

“我们可以一起去清大了！”

“谁说的？”

成才刮了下她的鼻子。

“我报的是计算机系，你报物理系，教学楼离着两公里呢。”

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不过我可以每天接你上下课，就像现在这样。”

电话突然又响了，是兰总打来的。成功接起电话，嗓门大得能掀翻屋顶。

“兰大哥！告诉你个好消息！”

“我儿子 656分，这分数指定能上清大！”

听筒里传来兰总夸张的叫好声，夹杂着玻璃碰撞的脆响，大概是在举杯庆祝。

孔珊珊抢过电话。

“嫂子呢？”

“让她别忘了告诉馨儿那丫头，让她也跟着高兴高兴！”

挂了电话，孔珊珊突然想起什么，拿起电话。

”我得告诉她大姨，看她以后怎么还向我显摆“

“ 老成，你用手机打给你大哥！“

”你侄子就考了个普通一本，这下看他们怎么再来得瑟！”

“大姐呀！咱成才成绩出来了”

“哎，不是太理想......”

“才656分，照着她女朋友还差点”

“我那未来儿媳妇才厉害呢，683分，妥妥的清大“

”就是不知道你外甥能不能和她去一个学校“

”你说说这事愁人不？“

.......

等电话显摆了一圈后，孔珊珊才长舒一口气。

看着面面相觑的两人，高昂着头还故意摆了一下。

”得劲，这些年老妈的郁气可算是吐出来了“

说着，郑重地将李雨霏的准考证和成才的叠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放进装相册里。

“这可是咱家最值钱的宝贝。”

成才搂着李雨菲，看着父母在客厅里手舞足蹈，不由也泪湿了眼眶。

—— 两百万的合同，崭新的桑塔纳，带院子的别墅....

还有身边这个能一起走进清大的姑娘，前世想都不敢想的幸福，此刻正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以后在清大校园里，我就不用化丑妆了吧？”

李雨霏抬头问，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当然不用。”

成才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要让全清大的人都知道，”

“计算机系的成才，有个全世界最好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