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揣着罗盘和"捞金秘术"去市局。门卫不让进，我说找李队长，他上下打量我："哪个李队长？市局姓李的多了去了。"

正僵持着，一个穿警服的中年男人出来，黑眼圈比我还重，看见我手腕上的"奠"字，眉头皱了起来："你是清虚的徒弟？"

"是！"我赶紧点头，"李队长，我师傅他..."

"跟我来。"李队长没多说，带我进了一间偏僻的办公室，墙上挂着"特殊事件处理科"的牌子。办公室里堆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有装着骨灰的坛子，画着符的破碗，还有...一只标本老鼠，背上插着桃木钉。

"你师傅失踪前，接了个阴婚的活儿，"李队长递给我一杯水，"在城西的槐树下，死了三个人，都是被纸人吓死的。"他指着我手腕上的"奠"字，"这是阴婚的聘礼，你被盯上了。"

我吓得把水洒了一身："阴婚？就是师傅纸条上写的那个？"

李队长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个档案袋，里面是一叠照片，全是被吓死的人，手里都攥着个纸人。"你师傅怀疑是有人用阴婚害人，去调查后就没回来。"他看着我，"现在轮到你了，小子，敢接吗？酬劳...先给你一万，事成之后还有。"

一万块！我眼睛都亮了，师傅说的大活儿来了！可看着照片上那些扭曲的脸，又有点害怕。李队长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怕了？你师傅当年说，他徒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钱。"

"谁说我怕了！"我把胸脯拍得震天响，"一万块太少，至少...至少五万！不然我不干！"

李队长笑了笑，从保险柜里拿出一沓钱，拍在桌上："先给你两万，剩下的事成之后给。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活儿危险，可能跟你师傅的失踪有关。"

看着桌上的两万块，我咽了口唾沫，想起师傅说的"捞大钱"，还有破庙漏风的屋顶。"成交！"我抓起钱，塞进道袍里，"不过得先说好，我要是死了，抚恤金得给我烧纸钱，至少一百万！"

拿到两万块的当晚，我在破庙点钱，数了三遍，确认是两万整。我把钱藏在床底的铁盒里，又在上面压了张敛财符，心里踏实多了。师傅说过，钱要藏好，不然会被鬼惦记。

第二天，我揣着罗盘和桃木剑，还有李队长给的档案，去城西槐树林。档案里说，前三起死亡事件都发生在槐树下，死者都是年轻人，死时手里攥着纸人，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槐树林里阴森森的，大中午的也没什么阳光，地上落满了槐花，踩上去软绵绵的。我掏出罗盘，指针疯了似的打转，指向树林深处的一棵老槐树。老槐树树干上贴着张黄符，己经褪色了，是师傅的笔迹，写着"阴魂勿近"，但符纸边缘被什么东西啃过，像是老鼠咬的。

"师傅果然来过。"我摸着符纸，心里有点发毛。突然，一阵风吹过，槐树叶"沙沙"响，像是有人在哭。我握紧桃木剑，慢慢走近老槐树，看见树下有个土坑，坑里埋着个纸扎的花轿，轿帘上绣着"囍"字，却用的是黑丝线。

我刚要挖开土坑，身后传来"咯吱"一声响。回头一看，树上挂着十几个纸人，都是小孩模样，手里拿着纸钱，正在随风摇晃。其中一个纸人突然转过头，眼睛是两个黑纽扣，嘴角咧开，发出"呜呜"的哭声。

"我靠！"我吓得差点把桃木剑扔了，这纸人做得也太逼真了。我掏出符纸，念着"驱邪咒"贴在纸人身上，符纸刚贴上就烧了起来，纸人哭得更凶了，眼泪是红色的，滴在地上变成血珠。

"妈的，是怨气重的厉鬼！"我赶紧拿出雄鸡血，泼在纸人身上。雄鸡血一沾上纸人，就冒出白烟，纸人化作灰烬，可灰烬里钻出一只黑色的小虫子，钻进了我的道袍。

我抖了抖道袍，虫子没出来，反而觉得后颈发凉。老槐树的树干上突然渗出红色的液体，像是血，慢慢汇成一行字："还我新娘，不然同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