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骗了所有人？什么意思？这个世界甚至拿人命当饲料，他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见识过猪圈中，那饕猪是如何进食的沈渊，更加确信他们口中的人，是个疯子。

“哼，你看到过的吃人，只是这里最低阶的存在，他不一样，他见过天空的样子，又怎么可能愿意再回到井底。”黝黑男人靠在身后玻璃广告栏上，轻声说道。

“你们口中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你们应该和那个人有过交集吧。”沈渊观察着二人的情绪变化，开口道。

瘦高男人身子前倾，“对，我们都曾经追随过他，我们也曾视他为我们的明灯，但是他背叛了我们，也背叛了【十字工会】。”

“十字工会？是红十字会吗？”沈渊打趣的话刚说出口，就赶紧抿上了嘴。

“差不多吧，他的确曾经营过一家民间的救助基金...最初也的确是个好人...”黝黑男人说道。

“王朝，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天真！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忘了！他私吞扶贫公款！妈的，当初就应该宰了他，在这里又被他骗了！”瘦高男人捶打着大腿愤恨的骂道。

“马汉，你冷静点，现在再说这些也己经于事无补，我们必须团结剩余的力量，重新集结十字工会。”那个叫王朝的黝黑男人，沉声说道。

被叫做马汉的瘦高男人，又叹了口气，随后拉开了衣领。

“我没多少时间了，我的绝望值己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王朝，我不想变成怪物...”这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此刻竟委屈的像个孩子。

一旁王朝叹了口气，却也并没有过多言语。

“怎么？绝望值达到百分之百会变成怪物？”沈渊疑惑问道。

“你以为绝望大厦里的怪物是怎么来的，不过都是一些可怜的蠢货罢了。”王朝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可规则不是说了什么认知同步...什么焦虑值...怎么又出了个绝望值？”沈渊就像个求知若渴的学生，追问道。

“哼，规则？在这里只有绝望期贷是唯一的规则。”伸手拍着马汉的背，“绝望大厦里是没有所谓时间概念的。在这里只要你足够富有，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任何欲望都可以满足，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王朝说着，见马汉好些了，才又继续开口道：“实际上，就像海德格尔说的【向死而生】，在这里没有了时间的概念，生死的界限将会被噩梦与怪物左右，人就会陷入到潜意识的绝望中。”

的确，规则曾经提到认知同步就是彻头彻尾的谎言，可是明牌不就是这么获得的吗？

沈渊看着眼前二人，对于他们说的话，沈渊也没有完全选择相信。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个诡异世界没有时间的概念，再加上时不时就出现的怪物，的确是让人绝望。”沈渊说着，咬住了自己的拇指。

没多久，沈渊放下了咬着的大拇指，说出了关于自己的分析。

“也就是说，曾经这个地方拥有过一支超过万人的队伍，叫做十字工会。而你们就是其中的成员，而那个创始人骗了你们，他利用你们这些人的绝望期贷，自己成为了层主，而你们在这里呆的时间太久，甚至都开始有了怪物化的迹象。”

沈渊说完总结后，疑惑问道：“你们傻吗？这么多人就没有人怀疑过？”

“当然有人怀疑过，可在大多数里，小部分的声音太过单薄。”王朝说着侧头看向一旁垃圾桶，“期贷是可以被储存下来的，并不会随着当事人离开而清空，如果按照最初的设想，这笔钱将会越来越多，由此往下，所有人都有离开的机会。”

“可他却首接拿走了锅里的肉，还把锅给掀了。”沈渊说道。

马汉点头，“对！对！对对对！就是这个！他妈的，我就是在找这句话。”

“差不多吧，他拿走了我们这些人的期贷，成为了层主，打散了整个十字工会辛苦建立的口碑。”王朝如实说道。

“好家伙，老油条啊，那你们怎么不去找他报仇啊，你们一万多人呢，还打不过他一个？”

“试过，死的很惨，他被高层的天使赋予了更强的能力，几乎碾压般的杀死了我们几十号人。”

“等等？什么天使？这里还有天使？”沈渊打断了王朝的话。

“你们说的天使究竟是什么样的？长翅膀吗？身着白衣服然后头上还顶着光环？” 沈渊伸手在头上比划了下，好奇问道。

王朝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坦言自己也从未亲眼见过那所谓的天使。

或许唯有那个背叛了他们的人，才有过目睹天使真容的经历。

“这鬼地方，竟然还宣称有天使，哼，简首荒谬至极。能在这种地方存在的天使，恐怕也只能是堕落天使了。” 沈渊话语中满是不屑。

“没错，就是堕落天使。” 王朝附和道。

“哦？堕落天使？” 沈渊挑了挑眉，露出一丝疑惑。

“我虽然没见过天使，不过有人在十九层的拓碑上，看到过有关他们的介绍。

我记得，他们分别是：

掌管惩戒的【堕天使】悲；

掌管监视的【全天使】默；

掌管恶念的【矢天使】亚；

掌管杀戮的【怒天使】白；

掌管欲望的【魅天使】芒；

掌管死亡的【收获天使】哀；

掌管掌控的【放逐天使】囚。

王朝说着，手指也伸出了七根。

“有意思，居然有七个天使...”沈渊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的声音都在颤抖。

“不过按照你所说的，他们应该不经常出现吧。”沈渊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对，一般只要不是发生了不可估量之事，天使是不会干预楼层内的。”王朝点头说道。

沈渊又低头想了想，问道：“不可估量之事是什么？难道要要暴乱？”

王朝笑了声，“暴乱？曾经【熊猫】联合【弥撒】在51层发动过暴乱，期初他们控制住了51层的大多数“伪人”与“无面人”，但决定胜负关键的层主，却被他逃掉了，还让他发动了【层间质权】。几乎是顷刻间便扭转了战局。”

“所谓的不可估量，指的是整个楼层消失或者发生了层主的更替。”

王朝说完，看着沈渊又咬着手指，不解的问道：“你这么喜欢啃手指？”

思绪停顿，沈渊放下手，“不知道，紧张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慢慢就成习惯了。”

话锋一转，沈渊接着问道：“这么说来，天使的威胁对现在的我们并不大，相反的那些怪物和掌管这里的层主，才是我们最应该注意的。”

“你说的对，不过还有一点要注意的是，每一层都是不一样的世界，每一楼层都会按照层主的意愿而搭建，所以各有不同之处。”王朝说着，拍了下马汉。

“行了，别在这闲聊了，我们还是快点去这里的服务台吧。”王朝说完，便走出了休息区。

而最后站起身来的沈渊，也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最想问的是，你们口中那个背叛者究竟是谁呀。” 沈渊快步走到王朝身后小声问道。

“焦白。” 王朝简短地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