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嫡女白切黑,掉马后满京城都惊了
集飞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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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病骨藏冬雪,暗锋隐惊心
腊月的寒风卷着雪粒子,刀子似的刮过国公府雕花的窗棂,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
暖阁里炭火烧得倒是旺,却驱不散那股子沉沉的药味,丝丝缕缕,缠绕在鼻尖,也缠绕在倚在贵妃榻上那抹单薄的身影上。
沈知微裹着厚厚的狐裘,脸色是常年不见日头的苍白,几乎与窗外积雪同色。
她捂着嘴,压抑地咳嗽着,单薄的肩胛骨在厚重的皮毛下微微耸动,每一声咳嗽都像是要把肺腑掏空。
“咳咳…咳咳咳……”
“小姐,药熬好了,您快趁热喝了吧。”贴身丫鬟小莲端着个青瓷碗,小心翼翼地凑近,脸上满是忧虑。
碗里黑黢黢的药汁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苦涩气味。
沈知微抬起眼皮,一双眸子却清亮得惊人,与那病恹恹的外表截然不同。
她瞥了一眼药碗,没接,只哑声道:“放那儿吧,凉一凉。”
小莲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依言放下,又细心地替她掖了掖滑落的毯角。“小姐,您这身子…昨儿夜里咳得那样凶,奴婢听着都揪心。二小姐那边,今儿又在夫人那儿得了两匹上好的云锦,说是要裁新衣开春赏花宴穿呢……”
“咳咳…赏花宴?”沈知微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我这身子,怕是连这暖阁的门都迈不出去,更遑论赏花?由着她们去罢。”
声音虚弱,透着十足的认命和无力。
小莲心疼得眼眶发红:“可…可那赏花宴,往年都是您这嫡长女去的!还有那侯府的亲事……”
话说到一半,她猛地住了口,自知失言,忐忑地看着沈知微。
沈知微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冰冷恨意。
侯府世子?前未婚夫?
呵,不过是被她那好庶妹沈清瑶用手段勾走的墙头草罢了。
前世身为太医世家传人,满门尽灭的滔天血仇刻骨铭心,这点儿女情长、虚名浮利,在她眼里轻如尘埃。
装病,是她在这吃人的国公府活下去、暗中积蓄力量的唯一护身符。这药,不过是她调制出来压制脉象、制造病容的方子,喝了只会更“病”。
“哟,姐姐又在‘静养’呢?”一个娇滴滴、带着明显讥诮的声音打破了暖阁的沉寂。
珠帘哗啦一响,一个穿着桃红撒花袄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正是庶妹沈清瑶。
她身后跟着两个捧着锦缎的丫鬟,脸上俱是得意。
一股浓郁的脂粉香瞬间盖过了药味,沈知微蹙了蹙眉,咳得更厉害了,仿佛被这香气呛到。
“妹妹来了。”沈知微勉强睁开眼,声音细若蚊呐,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模样,“我这病气重,别…别过了给你。”
沈清瑶帕子掩着口鼻,眼底的轻蔑毫不掩饰:“姐姐说哪里话,妹妹心系姐姐身子,特意来看看。这不,母亲刚赏了我两匹江南进贡的云锦,说是给开春赏花宴裁新衣用的。妹妹想着姐姐怕是去不成了,这料子再好,搁在姐姐这儿也是浪费,不如……”
她拖长了调子,目光扫过沈知微身上半旧的狐裘,意思不言而喻。
小莲气得浑身发抖,刚要开口,却被沈知微一个虚弱的眼神制止了。
“咳咳…妹妹说的是。”沈知微喘了口气,仿佛连说话都费力,“姐姐这身子,确实…咳咳…无福消受。妹妹喜欢,便…便拿去罢。”
她说着,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手不经意地扫过榻边小几。
“哐当!”一声脆响!
小几上那碗滚烫的药汁被“不小心”拂落,正正泼在沈清瑶崭新的绣花鞋和曳地的裙摆上!
“啊——!”沈清瑶烫得尖叫跳脚,那珍贵的云锦瞬间染上大片污黑的药渍,狼狈不堪。
“我的裙子!我的新鞋!沈知微!你故意的!”她气急败坏,指着沈知微尖叫。
沈知微却像是被这变故吓到,咳得撕心裂肺,整个人蜷缩起来,脸色由白转青,断断续续道:“对…对不住…咳咳咳…我…我手抖…没力气…咳咳咳…妹妹…饶了我…”
那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咳晕过去,任谁看了都觉得她不是有心,而是真的病入膏肓,控制不了自己。
小莲连忙扑过去拍背顺气,焦急地喊:“小姐!小姐您怎么样?快,快传府医!”
她怒视沈清瑶,“二小姐!我家小姐都病成这样了,您还在这里吵闹!若是小姐有个好歹,您担待得起吗?!”
沈清瑶看着沈知微那副随时要断气的样子,再看看自己一身的狼藉,气得脸都歪了,想发作又怕真闹出人命担上苛待嫡姐的名声。
她狠狠一跺脚(被烫的脚更疼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是疼的也是气的:“好!好你个病秧子!你给我等着!”
说罢,带着一身药味和怒火,狼狈地冲了出去。
暖阁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沈知微压抑的咳嗽声和小莲焦急的安抚。
待脚步声远去,沈知微的咳嗽奇迹般地平复下来。
她缓缓坐直身体,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濒死之态?
眼神清冷锐利,仿佛淬了寒冰。
她看着地上碎裂的瓷碗和泼洒的药汁,又扫了一眼自己袖口沾染的一点深褐色痕迹——那不是药汁,是昨夜替小莲处理一个意外伤口时,不小心沾上的血污。
“小莲,收拾干净。”她声音平静,再无一丝虚弱。
“是,小姐。”小莲麻利地收拾,看着自家小姐瞬间的转变,眼中只有敬畏,没有惊讶。
她早就知道,小姐的病,是装的。
“小姐,二小姐她……”
“跳梁小丑,不足为虑。”沈知微淡淡道,眼底却掠过一丝凝重。
沈清瑶和王氏克扣用度、言语挤兑是常事,但今日沈清瑶的得意和试探,似乎更急切了些。
赏花宴…侯府…这背后,是否有什么关联?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确认小莲在外间睡熟后,沈知微悄无声息地起身。
她走到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炭盆旁,里面只有冰冷的灰烬。
她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几片染血的纱布,准备投入其中彻底焚毁。这是她最后的破绽。
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纱布的瞬间——
“笃!”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积雪从枯枝滑落的声响,在寂静的窗外突兀响起。
沈知微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动作凝固在半空,心脏骤然缩紧。
那不是自然的声音!
有人!
就在窗外!
她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箭矢,穿透窗棂上薄薄的明纸,射向声音来源的黑暗。
一片死寂。
只有寒风依旧呜咽。
但沈知微的背脊,却窜起一股冰冷的寒意。
她维持着僵硬的姿势,屏住呼吸,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
是谁?
府里的暗卫?王氏的眼线?
还是……别的什么人?
那深藏于“病骨”之下的锋芒,在无人窥见的暗夜里,无声地亮出了一丝寒光。
她缓缓收回手,将那片染血的纱布紧紧攥在掌心,如同攥住了自己致命的秘密和……可能已经暴露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