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寒气逼人。西合院的葡萄架下，只剩光秃秃的藤蔓在风中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无人倾听的秘密。

李朝阳裹紧身上的灰色旧棉袄，坐在院子角落的小板凳上，手里捧着一本破旧的数学课本。他时不时地咳嗽几声，苍白的脸上透着病态的红晕。

“李叔叔！”何雨水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声音清脆如银铃。

李朝阳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雨水来了啊，今天学校里学了什么？”

“学了分数加减法，可难了。”何雨水撅着嘴，一屁股坐在了李朝阳旁边的小板凳上，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本。“李叔叔，您能教教我吗？”

“当然可以。”李朝阳接过作业本，翻开那页皱巴巴的纸，上面满是凌乱的算式和涂改的痕迹。

“你看，分数加减要先通分，找到最小公倍数。”李朝阳的声音温和而有耐心，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铅笔和几张草稿纸，在上面写下几个算式。

何雨水歪着头，认真地看着李朝阳的示范，时不时点点头。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求知的渴望。

“李叔叔，您真厉害，一下子就算出来了。”何雨水崇拜地说道。

李朝阳轻轻摇头，“这没什么，只要多练习就行。来，你自己试试。”

何雨水接过铅笔，咬着下唇，在草稿纸上认真地写着算式。李朝阳则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对了，雨水，”李朝阳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你知道壹大爷前两天说什么了吗？”

何雨水抬起头，好奇地问道：“说什么了？”

“他说女孩子读书没用，将来嫁人生孩子才是正事。”李朝阳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惋惜之色。

何雨水的小脸一下子涨红了，愤怒地说道：“凭什么这么说！我要好好读书，长大当科学家！”

李朝阳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是啊，女孩子当然可以读书，可以有出息。你比院里任何一个男孩子都聪明。”

何雨水听了，胸脯一挺，骄傲地说：“那是！我上次考试可是全班第一名呢！”

李朝阳点点头，忽然灵机一动，说道：“雨水，你能把壹大爷说的话写在纸条上吗？就当是记住这件事，以后用功读书，证明他是错的。”

“好啊！”何雨水二话不说，拿起铅笔，在草稿纸上工工整整地写下：“壹大爷说女孩读书浪费，将来只能嫁人生孩子。”

李朝阳看着纸条，满意地点点头。他状似无意地说道：“真不知道其他人听到壹大爷这话会怎么想。”

何雨水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李叔叔，我可以把这个贴在宣传栏上吗？让大家都知道壹大爷的偏见！”

李朝阳故作惊讶，“这样不太好吧？要是壹大爷知道了，会生气的。”

“有什么不好的！他敢说就该让大家知道！”何雨水倔强地说道，小手紧紧攥着那张纸条。

李朝阳犹豫了一下，终于“妥协”道：“好吧，如果你真的想这么做，我不拦你。但记住，不要说是我的主意。”

“嗯！”何雨水用力点头，把纸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了口袋里。

就在这时，易中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李朝阳，你在那儿干啥呢？”

李朝阳和何雨水同时抬头，只见易中海站在院子中央，双手背在身后，正皱着眉头看向这边。

“壹大爷好。”李朝阳站起身，恭敬地打招呼，“我在教雨水做作业呢。”

易中海走近几步，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似乎想看出些什么。“你一个大男人，整天跟小姑娘混在一起，像什么话？”

何雨水嘴，不满地说：“李叔叔是在教我数学题呢！”

易中海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但他那背影，却透着一丝说不出的不悦。

李朝阳目送易中海离开，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雨水，天不早了，回家吧。”李朝阳轻声说道，顺手将剩下的几张草稿纸塞给了何雨水，“这些你拿去，可以多练习。”

何雨水接过纸，高兴地说：“谢谢李叔叔！”说完，背起书包蹦蹦跳跳地走了。

李朝阳站在原地，看着何雨水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他知道，何雨水这个单纯的小姑娘，一定会把那张纸条贴到宣传栏上。到时候，整个西合院的人都会知道易中海的“观点”。

夜幕降临，西合院里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

何雨水蹑手蹑脚地来到院子中央的宣传栏前，西下张望确认无人后，从口袋里掏出白天写的纸条和几张新写的纸条，小心翼翼地贴了上去。

做完这一切，她得意地拍了拍手，悄悄地跑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西合院里炸开了锅。

宣传栏前围满了人，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是真的吗？壹大爷真这么说？”

“天哪，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封建思想！”

“我闺女还是高中生呢，壹大爷这话要是当着我面说，我非跟他急不可！”

易中海正好路过，看到人群，好奇地走了过去。当他看清宣传栏上贴着的纸条内容时，脸色瞬间铁青。

“这…这是谁干的！”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些纸条大声质问道。

众人纷纷后退，无人敢答。

此时，李朝阳也“恰巧”路过，看到这一幕，装作惊讶的样子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他故作不知地问道。

易中海一把揪住李朝阳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是不是你干的？”

李朝阳脸色一变，“壹大爷，您这是干什么？什么是我干的？”

“就是这个！”易中海指着宣传栏上的纸条，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什么时候说过女孩读书浪费了？”

李朝阳定睛一看，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这…这不可能是我干的啊。我怎么会写这种话？”

易中海死死盯着李朝阳，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出真相。但李朝阳的眼神清澈而无辜，没有丝毫破绽。

就在这时，何雨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怯生生地说：“壹大爷，是…是我贴的。”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这个小姑娘身上。

易中海松开李朝阳，不可思议地看着何雨水，“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何雨水低着头，小声说：“因为我听到您对我哥说，女孩子读书没用，只要嫁个好人家就行了。”

易中海愣住了，他确实曾对何雨柱说过类似的话，但没想到会被何雨水听到，更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公之于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易中海语无伦次地解释着，但周围的人群己经议论纷纷，对他投以责备的目光。

李朝阳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心中却暗自得意。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易中海看着众人的反应，再看看宣传栏上那些刺眼的纸条，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人群，背影显得异常落寞。

李朝阳目送易中海远去，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他的计划才刚刚展开。

西合院的葡萄架下，那些枯萎的藤蔓依旧在风中摇曳，仿佛在无声地见证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