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昆仑墟外星斗转 灵械坊中烟火稠

机械凤凰的舷窗劈开云海时,昆仑墟的轮廓正从亿万年灵雾中缓缓舒展。那是悬浮于九天之上的巨擘山脉,七十二座主峰如上古神兵插落云间,峰巅覆盖着星斗凝化的玄冰,偶有流光溢彩的灵鹤群掠过,翅尖扫过的轨迹在虚空中拓印出古老的星图符文。李乘风负手立于舰桥,指尖轻抚腰间青峰山玉牌,其上灵纹竟与昆仑墟方向的星斗之力产生微弱共鸣:「诸位请看,前方三千里便是昆仑墟外围的『星斗云阵』,此阵借北斗七星之威演化,每一朵云团都封印着上古真仙的坐化遗泽。」

雷烈将火焰长刀往甲板上一拄,刀身倒映出云阵中若隐若现的青铜殿角,刀刃上的机械符文突然灼灼发亮:「乖乖!这地方的灵气浓得能拧出灵晶来!比焚天宗的烈火秘境霸道十倍不止!」他话音未落,舰体突然剧烈震颤,舷窗外的星斗云团化作万千流动光屑,如活物般拍打在能量护罩上,发出密雨敲窗般的脆响。

「检测到昆仑墟阵法的排斥反应,」奥米伽的数据流在林羽识海泛起猩红警示,「灵能频率与机械凤凰核心动力源冲突率达39%,星斗云团正在凝聚实体化的『星刃』。」小熊机器人慌忙在控制台上按出一串灵纹,屏幕上瞬间展开阵法解析图:「舰长!云阵里有三千六百枚悬浮青铜古剑,正用星斗之力锁定我们!」

林羽指尖轻点眉心,寰宇之剑的纹路自掌心蔓延至手臂,与舰体核心产生共振。那些拍打护罩的光屑骤然变得柔和,化作点点流萤渗入机械凤凰的装甲缝隙,原本闪烁红光的防御符文竟渐渐转成星斗般的幽蓝。他望着舷窗外重新归位的星斗云阵,眉头微蹙:「这阵法在排斥机械能量,却对平衡法则有感应...」

李乘风抚掌赞叹:「难怪古籍记载昆仑墟有灵智!林羽道友的平衡法则,竟能让这上古杀阵产生亲和反应。」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卷泛黄绢帛,上面绘着昆仑墟外围的简略舆图,绢帛边缘用星陨铁线绣着一行小字——「落星镇在星斗云阵东南隅,昔年昆仑仙师酿酒祭星之地」。

机械凤凰调整航道,沿着云阵边缘低空飞行。透过舷窗,林羽看见云阵下方的浮空岛屿上,散落着无数用星陨石与灵木搭建的工坊。工匠们操控着齿轮状的飞行器往来穿梭,将刻满星纹的石料运往中央的巨型建筑,其顶部青铜酒旗在灵风中猎猎作响,旗面用机械符文绣着三个流光溢彩的大字——「沉星楼」。

「我的个乖乖!这酒坊比焚天宗的炼丹阁还气派!」雷烈把脸贴在舷窗上,鼻尖蹭出一个油印,「瞧那蒸馏塔,全是星陨铁和灵根铜管铸的,冒出来的蒸汽都带着星星点点!」李乘风笑着摇头:「雷兄且慢惊叹,落星镇的灵米酒讲究『以星养械,以械酝灵』,每一坛都要经三百六十道机械符文淬炼。」

舰体在沉星楼后的灵木林降落时,一股混合着星芒香气与机械润滑油的奇特气息扑面而来。林羽刚走出舱门,就见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童子抱着酒坛跌跌撞撞跑来,坛口溢出的酒液在地面凝成串发光星砂:「不好啦!三长老的『星斗酿』又炸炉啦!机械蒸锅的灵纹全乱套咯!」

话音未落,沉星楼方向传来「轰隆」巨响,一团裹挟着齿轮碎片的酒雾冲天而起,惊飞了林梢的灵雀。雷烈立刻摩拳擦掌:「来得正好!看我用火焰刀给他们焊补蒸锅!」林羽却抬手拦住他,问向小童子:「你们的蒸锅,可是用万妖谷净化的机械草做导热管?」

小童子惊得瞪圆眼睛:「仙长咋知道?三长老说那机械草导热快,就是性子暴,总跟灵米灵气打架!」他领着三人穿过挂满机械酒葫芦的长廊,只见后院酿酒坊一片狼藉——首径三丈的青铜蒸锅歪倒在地,断裂的机械草导热管滋滋冒电火花,周围灵米酒糟被烧成焦黑。

白胡子老头正对着蒸锅唉声叹气,手里攥着半块烧融的机械符文板:「完喽完喽!这月贡酒又泡汤啦!昆仑墟星斗祭没了沉星酿,老夫要被宗主们吊在星斗柱上晒成肉干咯!」雷烈大咧咧上前,用脚尖踢了踢滚烫的蒸锅:「老爷子别急!不就是机械零件炸了嘛,看我...」

「雷道友且慢。」林羽蹲下身,指尖轻触断裂的机械草导管。平衡法则如流水渗入,狂暴的机械能量瞬间化作点点星光,导管截面上的齿轮纹路竟缓缓旋转起来。白胡子老头惊得下巴快掉地上:「这...这是平衡法则?!传说中调和万法的无上大道?」

林羽未语,从储物戒取出青溪镇买的灵械发簪,以寰宇之剑力量在齿轮上刻下新纹。发簪突然悬浮而起,齿轮转动间牵引散落的机械草导管自动拼接,断裂处渗出的不再是电火花,而是晶莹灵酒。雷烈看得目瞪口呆:「乖乖!林羽道友这手比我师父的炼器术还神乎!」

「还...还能这般操作?」白胡子老头颤抖着捧起重组的蒸锅,见锅壁机械符文与灵米灵气形成完美循环,每次蒸煮都有星斗虚影在锅盖凝聚。他突然跪地叩首:「多谢仙长!多谢仙长救了沉星楼!老夫这就取百年陈酿『星髓液』招待!」

林羽扶起老头,目光落在蒸锅底部新现的微型机械符文上——那是平衡法则融入后自然形成的印记,竟与原世界机械之神研发的灵械调和公式隐隐相通。他心中微动,对李乘风道:「李兄,这落星镇的灵械酿酒术,或能给原世界灵能农业提供新思路。」

说话间,白胡子老头抱着三个青铜酒坛归来,坛口星纹蜡刚揭,一股仿佛凝聚整片星空的酒香便扑面而来。雷烈迫不及待抢过一坛,仰头灌下半坛才咂舌:「好酒!比焚天宗烈火酒多了星子甜味,喝下去丹田灵火都温顺不少!」

李乘风则小心翼翼抿了一口,闭目片刻惊叹:「此酒竟含星斗运转轨迹!难怪为昆仑墟祭星贡酒。」他从储物戒取出记载青峰山灵植嫁接术的玉简,「老丈,在下以此玉简换一坛星髓液如何?这『灵根分株法』或能让机械草导管更稳定。」

白胡子老头眼睛一亮,连忙接过玉简:「仙长客气!别说一坛,十坛都行!」话音未落,坊外传来喧闹,只见几个穿昆仑墟制式道袍的修士押着戴机械枷锁的少年走来,枷锁齿轮纹路正疯狂切割少年体内灵气。

「让开!」为首道袍修士厉声喝道,「此子私闯星斗云阵盗取阵眼晶石,按昆仑律当废灵根!」少年挣扎喊道:「我没有!我只是捡星斗云落的光屑给妹妹治病!」话音刚落,机械枷锁爆发出刺目蓝光,少年口吐鲜血跪倒。

林羽眉头一皱,上前挡在少年身前。指尖轻触机械枷锁,平衡法则刚注入,枷锁上的昆仑符文便与机械能量剧烈冲突,发出刺耳金属摩擦声。奥米伽在识海警示:「舰长,枷锁为昆仑墟古法禁制,与万妖谷机械能量存在根本排斥,强行破解或引发连锁爆炸。」

白胡子老头见状惊呼:「仙长小心!这是昆仑墟『锁星枷』,专镇机械邪修的!」雷烈早己按捺不住,火焰长刀出鞘:「欺负小孩算啥本事!有本事跟爷爷过招!」道袍修士脸色一沉,腰间仙剑骤然出鞘:「何方狂徒,敢干涉昆仑执法?」

剑拔弩张之际,李乘风突然取出青峰山腰牌:「道兄且慢!在下青峰山李乘风,此位焚天宗雷烈道友,这位...」他看向林羽,不知如何介绍。林羽却径首走到锁星枷前,掌心亮起寰宇之剑纹路,同时沟通原世界机械之神:「解析昆仑符文禁制频率。」

瞬间,识海涌入海量机械符文数据。林羽双手结印,左手为昆仑墟星斗法印,右手是原世界机械调和公式,两者在掌心交织成前所未见的平衡法阵。锁星枷上的齿轮纹路与昆仑符文同时亮起,原本排斥的能量竟开始融合,枷锁「咔嚓」一声自动打开,落地化作一堆闪烁星光的机械零件。

众人皆惊。道袍修士看看地上零件,又看看林羽,嘴唇哆嗦说不出话。被救少年捂着胸口,惊觉体内紊乱灵气己被温润力量梳理整齐。林羽捡起零件,指尖划过,零件瞬间组合成发光机械星蝶,他将星蝶放在少年掌心:「下次莫再闯阵,去沉星楼帮老丈干活吧,他那机械蒸锅正缺人手。」

少年握着星蝶,泪水在眼眶打转。道袍修士深吸一口气,收起仙剑对着林羽拱手:「在下昆仑墟执法堂赵寒,不知仙长高姓大名?此子...」林羽摆摆手:「不过举手之劳,昆仑律虽严,亦当容些人间烟火。」他话音刚落,识海中奥米伽的声音响起:「舰长,原世界新东京灵能夜市出现『星髓液』仿制品,机械之神正用您传输的昆仑符文改良酿造设备。」

小熊机器人举着能量平板凑过来:「还有雷神老大!他在废土用雷电给机械蒸锅升温,说要酿出『雷耀烧』跟这边的灵米酒比高下呢!」林羽闻言失笑,抬头望向昆仑墟深处隐现的殿宇轮廓,又看看落星镇坊市中升起的袅袅炊烟,对李乘风与雷烈道:「走吧,去尝尝老丈说的星髓液,顺便看看这昆仑墟外,还有多少灵械交织的烟火气。」

夕阳为昆仑墟的云阵镀上金边时,机械凤凰的舷窗映出落星镇的热闹景象。白胡子老头的沉星楼前重新排起长队,少年正用机械星蝶引导灵米酒的蒸馏;街角灵械工匠的摊位上,新出炉的齿轮发簪正与灵根发带摆在一起售卖;雷烈则拉着酿酒坊的伙计,唾沫横飞地比划着如何用火焰刀控制酿酒火候。

林羽靠在舰桥椅背上,听着奥米伽汇报原世界灵械农业的新进展,看着屏幕里新东京夜市用星斗符文改良的灵能路灯,手中把玩着那枚在青溪镇买的灵械发簪。发簪齿轮与寰宇之剑的纹路共鸣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无论是仙域的星斗云阵,还是原世界的霓虹夜市,这齿轮与符文交织的烟火气,才是他跨越双界最想守护的风景。而下一站的昆仑墟深处,又会有怎样的灵械秘辛与凡尘故事,正等待着被这平衡之力,轻轻揭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