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看病

有了牵挂和想做的事情之后,活下去就有了理由,变得不再那么的困难。

当然这是抑郁没发作时的想法。

在春南的最后那天里,顾砚之没去叨扰季桉。

看着角落里的那只小虫子,季桉只是微微一笑。

顾砚之好像很懂分寸感,就连离开时的行李,都是他让小助理回小院去收拾的,而不是他自己。

据小霞说,小院里彼时空空荡荡,嘉宾都回了京城,温导也回去了。

只留下几名工作人员,收拾最后的残局。

季桉听着只是淡淡微笑。

“发生这么大的事,就是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拍摄。”顾霞在病房里收拾着东西,季桉坐在床边,听着小霞的絮絮叨叨。

今天他们也要离开春南了,季桉心中还有些不舍。

他开始有点喜欢这座美丽、充满春意的地方。

有时候也会有,要是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来这里小住的想法。

等东西收好,顾砚之敲响病房门,笑着询问,“桉桉哥,收拾好了吗?”

不知为何,顾霞是有些害怕顾砚之的。

相反的事,现在季桉像是不那么害怕顾砚之了。

季桉从床上下来,顾砚之连忙走进去,站在季桉身旁小声问道,“我可以扶你吗?”

“可以。”

他们回京城,坐得是顾砚之的私人飞机。

顾砚之很贴心的给季桉准备了单人房间,并且没有进去叨扰。

就连回到京城,也是顾砚之给安排的私人医生,并且是vip病房。

这些种种,都不是季桉这个穷光蛋可以支付得起的。

况且,自顾砚之回到京城后,季桉就不怎么看得到顾砚之的身影。

时常都是给季桉送来煲汤后,就匆匆离开。

这日也一样。

这段时间季桉被照顾的很好,也被养得很好,纤瘦的他,这几日都微微长了些肉。

顾砚之本打算送来煲汤就离开,毕竟暗处公司那边还有事情需要他去定夺。

谷云泽己经来催了他好几遍,好不容易定到了今天下午。

顾砚之将保温瓶放在床头柜上,轻声温柔的对季桉道,“桉桉哥,这是我让阿姨煲的骨头汤,有助于恢复。”

季桉看向那只放保温瓶的手,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

“帮我谢谢阿姨。”

顾砚之收回手,将那只有着伤痕,包着创口贴的手藏于身后。

“好,一定。”

就在顾砚之要离开时,季桉开口道,“你之前说给我约了个医生?我想看看。”

顾砚之欣喜的回头,心中的喜悦却是藏也藏不住。

“好,我立马叫人去安排。”

正当顾砚之要冲出病房时,季桉叫住顾砚之。

“还有...这段时间花的钱...我以后会...”

还没等季桉说完,顾砚之就回头打断季桉,无奈道,“唉,桉桉哥,你真的很容易心软。你都说了想自私一点,就要坚定。”

“最好像之前的我一样,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一切!”

顾砚之嘴角上扬,“当然,你不需要有所负担,尽管做你想做的。”

“对我,你不需要支付报酬,因为你早支付过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

“桉桉哥,多自私一点,就算把我算计完也没关系。”顾砚之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多了几分阴狠。

顾砚之说完便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的季桉露出笑容。

笑时,那双迷人的双眼像是淬了毒,令人痴迷。

那天下午,顾砚之没能赴约,他整个人焦急的坐在等候室,等待季桉出来。

整整两个小时,顾砚之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率先来到等候室的,是杨医生。

杨医生长相亲和,温柔。

在等候室门响起时,顾砚之立马起身看向门口。

看是杨医生,顾砚之立即道,“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杨医生微微笑着,走到顾砚之身旁,摆出请的手势,“请坐,我们坐下聊。”

顾砚之才强压下情绪,坐下,手指焦急的握住椅子把手。

杨医生缓缓道,“从检查上看,季先生的抑郁程度己经到达了中度。”

虽然有所猜测,但真正听到时,顾砚之还是有些恍惚。

“我询问季先生,要不要告诉你?他的回答是,"告诉他的吧。"所以您有了知情权。”

“跟他聊天,我能感受到,他是一个很温柔且心软的人。”

“他太缺爱了。”

顾砚之一言不发,低着头静静的听杨医生说着。

“也就是每次有所期待,又一次次被伤害,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杨医生并不是要批判什么,只是替季桉惋惜。

“我记得之前你来找我,季先生也来过吧?”

顾砚之声音沙哑,回答杨医生,“嗯,那时候我骗他,我有抑郁...他劝我来找你看看......”

“那个时候,我知道他心软,所以想以此获得更多的爱。”一切都是为了解开蚀骨。

杨医生脸上带着微笑,“嗯,抑郁的从来不是你,而是他!”

讽刺吧!可笑吧!没想到自己演的戏,在另一个人身上成为现实。

顾砚之疯狂却又可悲、凄凉的笑。

等顾砚之停止,杨医生继续道,“现在不算太晚,还好他有着常人能比的韧性。”

说完杨医生走出等待着,离开前道,“不要再做傻事了。”

“季先生刚做完治疗,还有些疲惫。”

关上等候室的门,杨医生的小助理道,“他真的不是人,为什么老师要是与他交谈,告诉他。不应该让季先生远离他吗?”

杨医生轻笑,解释,“解铃还须系铃人,不解开会变成一辈子的心结,谁都一样。”

说完便朝办公室而去。

游岁取完药返回等候室时,季桉也恰好出来。

他真的很累,连眼皮都懒得抬起。

顾砚之快步来到季桉身边,给他披上外套,再细心的给他戴上口罩。

对于顾砚之的行为,季桉都没有拒绝,甚至没分给顾砚之一个眼神。

这看得游岁愣神,愣在原地。

顾砚之微微扶着季桉,对还在后面的游岁道,“走吧。”

游岁这才堪堪跟上。

私人心理咨询室并没有什么人,倒也少了许多风险。

坐在车上后,季桉才恢复些精神,脱去口罩,“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