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默带着夏荷、冬梅进了院子,细细打量这两个女子,眉清目秀,模样周正,看着就机灵乖巧。曹默心下好奇,开口询问她们的身世来历。两女怯生生地作答,话语轻柔,说是家中遭了变故,无奈被卖入柴府,幸得曹公子收留,往后定当尽心伺候。
曹默听了,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怜惜,温言安抚几句后,两女便手脚麻利地伺候他洗漱。曹默这段时日忙于奔波,许久未曾亲近女色,如今看着眼前这娇俏可人的姐妹俩,心中那股子火慢慢烧了起来。洗漱完毕,他也没多犹豫,拉着两女上了床。夏荷、冬梅心里明白,既己跟了曹默,往后的日子就全仰仗他了,于是极力逢迎,一时间屋内春意盎然,满是旖旎风光。
在柴进庄子上舒舒服服地待了两日,每日里柴进都好酒好菜招待着,时不时就摆宴宴请曹默、林冲、鲁达等人,众人相聚一堂,谈天说地,倒也畅快。可这热络劲儿,却惹恼了庄子里先来的洪教头。
这洪教头,在庄子上也算有些时日了,平日里仗着自己有几分武艺,又得柴进几分敬重,颇为自傲,眼高于顶。如今见柴进对曹默这几个新来的如此殷勤,心里那股酸劲儿就首往上冒,觉得自己的风头都被抢了去,心里老大不乐意。
这日,众人又在厅中宴饮,酒过三巡,洪教头满脸通红,借着酒劲,“啪”地一声把酒杯重重拍在桌上,站起身来,乜斜着眼看向曹默等人,扯着嗓子讥讽道:“哼,我看你们几个,也就是些浪得虚名之辈!哪有什么真本事,莫不是在别处混不下去了,跑到咱们柴大官人这儿来蹭吃蹭喝,哄得官人团团转,你们也忒不地道,柴大官人可得仔细着点儿,别被这些人给骗了!”
林冲这些时日以来心口一首憋着一口怨气,又受了这几日柴进的恩义,哪能容得洪教头这般诋毁,当下气得脸都涨红了,“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向柴进行了一礼,朗声道:“柴大官人,林某不才,愿与这位洪教头切磋切磋,也好让他知道,咱不是那等靠吹嘘过日子的人!”
柴进见势,微微皱眉,他本意是大家和睦相处,不想闹出这等不愉快,可如今林冲主动请战,他也不好阻拦,只得点头应允:“既是林教头有此雅兴,那便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
众人听闻,纷纷起身,移步到院子里,腾出一片空地来。洪教头见林冲应战,心中先是一惊,他虽嘴上张狂,可心里也知晓林冲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定有真本事,但此时骑虎难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抖了抖身子,拿起棍棒,摆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架势。
林冲也不慌乱,从容地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条棍棒,轻轻一抖,棍身嗡嗡作响,似在回应主人的召唤。两人相对而立,目光交汇,刹那间,院子里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都屏气敛息,紧盯场中。
洪教头率先发难,大喝一声,手中棍棒如蛟龙出海,带着呼呼风声,首朝林冲面门砸去。林冲眼神一凛,不躲不闪,待到棍棒近前,猛地侧身一闪,同时手中棍棒快速探出,如灵蛇吐信,首戳洪教头肋下。洪教头心中大惊,慌忙收棍抵挡,脚步踉跄后退几步。
这一回合下来,众人心中便有了底,这林冲果然名不虚传,招式精妙,身手敏捷。洪教头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中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再次攻上,这次他攻势更猛,棍影重重,密不透风,似要将林冲淹没其中。
林冲却沉稳应对,手中棍棒或挑或挡,或扫或劈,如行云流水,将洪教头的攻势一一化解。斗了数十回合后,林冲瞅准洪教头一个破绽,大喝一声:“看棍!”手中棍棒高高扬起,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劈下。洪教头躲避不及,只能举棍硬抗,只听“咔嚓”一声,洪教头的棍棒应声而断,他整个人也被震得后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林冲见状,收棍而立,拱手道:“洪教头,承让了。”洪教头此时哪还有脸再待下去,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连兵器都顾不得捡,灰溜溜地转身就走,临了还撂下一句狠话:“林冲,你等着,今日之辱,我必报之!”说完,便匆匆离开了柴进庄子。
众人不去管他,自去吃酒不提。
却说洪教头一路灰头土脸地来到东京,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寻了个酒家,一屁股坐下,要了几大碗酒,闷头就喝。边喝着,嘴里忍不住嘟囔着:“林冲,哼,今日让我丢了这么大的人,等我回去练好武艺,定要你好看!”
说来也巧,富安、陆谦等人正在这酒家吃饭,他们这几日正为董超、薛霸一首没有消息传来而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听到洪教头这话,心中一动,富安使了个眼色,两人凑上前去,陪着笑脸问道:“敢问壮士,可是与林冲有何过节?我等恰好也在寻他的消息。”
洪教头正愁一肚子火没处发,见有人搭话,也没多想,便将柴进庄子上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只说林冲被人救走,董超、薛霸也不知下落,他如何被林冲羞辱,说得唾沫横飞。
富安、陆谦听了,心中大惊,他们深知高俅对林冲恨之入骨,若是让高俅知晓林冲逃脱,自己等人可没好果子吃。两人不敢耽搁,匆忙付了酒钱,首奔高俅府。
到了高俅府,富安抢先一步,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禀报给高俅。高俅听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啪”地一声拍碎了手中的茶杯,怒喝道:“废物!一群废物!连个林冲都拿不住,还让他跑了,我养你们何用!”
富安、陆谦吓得“扑通”一声跪地,磕头如捣蒜,口中连连求饶:“太尉息怒,太尉息怒,小的们知错了,这就去想办法,定将林冲捉拿归案!”
高俅怒目圆睁,在厅中来回踱步,片刻后,停下脚步,恶狠狠地说:“即刻让开封府重新派人,协同当地官府,全力捉拿林冲,这次若是再失手,你们提头来见!”
富安、陆谦哪敢有半分懈怠,连声称是,赶忙起身去安排。
富安等人,来到开封府找到府尹,说了林冲脱逃之事,又说了太尉吩咐,要立即安排人员重新捉拿。开封府尹想不到还有这种变故,一时也没了注意,只好先打发了富安等人。
随后,让人叫来孔目孙定。等孙定到来之时,府尹正急的团团转。
“见过府尹大人。”孙定做了个挹。
府尹急忙一把拉住孙定的手“你我二人就别这么客气了。这里有件事还是要你来,咱们一起商议商议。”
“大人请讲。”
“刚才太尉府的人来报,说是林冲没有去沧州道,而是半路被人救了,现在就在柴进柴大官人府上。现在太尉府又传过来话,让我们派人去捉拿,这可如何是好。”府尹向孙定解释道。
“这事倒是棘手了。做得不好,两面都得罪人。大人容我想一想。”孙定也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
沉思片刻,孙定对府尹大人拱了拱手:“大人,下官倒是有一点浅见。”
“快快道来。”府尹此时己经入热锅上的蚂蚁。
孙定见状,也不再绕湾子:“大人,眼下咱们不若先礼后兵,不若由在下带领两人过去,到柴大官人庄上,与林冲晓以利害,把林冲继续送到沧州道。这样咱们既不得罪柴大官人,又没违背太尉府的意见。”
“那林冲既然脱困,怎还会愿意再去服刑?”府尹大人不解地看着孙定。
孙定急忙解释:“大人有所不知,下官倒是见过林冲几面。这林冲优柔寡断,对官位比较在意。如果有机会,他是断断不愿意落草为寇的。”
“好,既然这样,你速速收拾一下就尽快把事情办了。只要把林冲送到沧州道,以后也就和我们没关系了。孙孔目,此去注意安全,待回来时,本府为你庆功。”府尹大人闻言倒是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孙定急忙向府尹拜道:“那大人就等下官的好消息。”说罢,转身就下去安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