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判断。

现在摆在张凌面前的条件都太少了，而且很多东西都是他自己猜测出来的，仔细想想根本站不住脚。

如果鬼真能随意夺舍活人，那么这个世界恐怕早就群魔乱舞了，张凌上一辈子恐怕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最后一点，楚云升说他“胆子挺大嘛”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正常人出现在太平间，感到害怕是正常的，但是他是个医学生，己经对尸体这种事物脱敏了，所以楚云升的提问在事后看起来就怪怪的。

如果不是普通人呢？

张凌尝试把自己带入一只鬼的视角后，发现这句“胆子挺大嘛”突然变得恐怖起来。

一只害怕被人发现的鬼，突然被一个目光锐利的警察在背后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胆子挺大嘛”……

张凌带入自己后，顿时一阵后怕。

幸好，他现在还是一只单纯的鬼，只是一只想重新做人的鬼，没有踩上这么阴险的陷阱。

那个叫楚云升的家伙，真是恐怖啊……

……

楚云升从停尸间搭乘电梯来到停车场，从和张凌谈话到现在，他嘴里的烟就没断过。

他坐上一辆普通的黑色汽车，驾驶座上坐着下午拦住张凌的另一个便衣。

“头儿，人找出来了。”王雨说着递给楚云升一份文件。

楚云升打开文件，赫然就是昨天张凌见到的那个女人。

陈初涵，25岁，大川市人，无业性工作者……

一份资料，详细囊括了陈初涵的生平，就连昨天在路边的监控照片都有。

楚云升吸了一口烟，“人现在在哪儿？”

王雨道：“从今天开始就无法定位她的位置了，现在还在调集监控搜寻。”

楚云升问道：“还有什么发现吗？”

王雨道：“这家伙至今勾引杀害一名年轻男子，死状为精气全失而死，寻找到疑似‘遗蜕’五具。近三个月内金陵各种与性相关死亡人数79人，其中与陈初涵首接接触者13人，间接接触者36人……”

听完王雨说完后，楚云升再次点燃了一根烟说道：“与陈初涵接触的人之中，存在其他失踪或者死亡的人吗？”

王雨翻看着档案，说道：“有的，一周前陈初涵的客人龙小五在家中被发现昏迷，后被诊断为植物人，因为家属没有报警，所以当时调查相关‘遗蜕’的时候没有调查到。”

楚云升道：“那就可以判断陈初涵不是第一接触者了，先暂时放下追查源头吧，在陈初涵脱身前将她找出来。记住，不要靠近，不要揭穿，找到后不需要理由首接一枪毙命。”

王雨道：“明白头儿，你都说多少遍了。还有，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楚云升淡淡地看了王雨一眼，冷漠说道：“我只是不想某一天我不得不拿枪指着你的头。”

王雨笑道：“放心吧头儿，那些玩意儿十个都近不了我的身。肚子好饿，待会儿吃啥啊头儿，我想吃梅花糕……”

“随你，给我买个面包就行。”

汽车驶离医院，朝着陈初涵最后出现的位置而去。

早上八点，新时代牛马之一的张凌脸色苍白憔悴地走出医院大门。

“小宋，等等我。”

就在张凌准备回家睡觉的时候，陈佳小跑着过来叫住了他。

“喂，你这就准备回家了？”陈佳看向宋逸明，却发现他脸色格外难看，惊讶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张凌摸摸脸，“没怎么啊，就是觉得有点困。”

陈佳从包里拿出镜子，“你好好看看，你现在看起来跟个死人一样。”

张凌看向镜子，发现里面的宋逸明嘴唇泛青，脸色苍白，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他想起来了，从前天晚上开始，他就只吃过一顿饭，而且还高强度工作了一整天，还通宵了。

张凌自己没有感觉到饥饿，也没有感觉到其他不适，顶多有点困乏疲惫。

但是宋逸明的身体扛不住了，再这么下去，估计一不注意就猝死了。

“我，我们赶紧去吃饭吧！”

说着张凌就自顾自跑了，别好不容易重生了，结果给人饿死了。

随便找了间餐馆，张凌就开始大吃起来。

但是他也没忘记控制自己，免得吃太多了又给他撑死了。

等到张凌感觉差不多的时候，他这才发现陈佳就坐在自己对面，只是对方一脸幽怨。

张凌心虚道：“抱歉啊，我实在太饿了。”

陈佳摇摇头，说道：“你工作太拼了，但是也得好好注意身体啊。”

张凌点点头，“我以后会注意的，谢谢你。”

听到某个自大狂对自己说谢谢，陈佳心里顿时小鹿乱撞。

这是怎么了，那家伙之前目中无人，怎么现在这么礼貌了？

不过，这样也不错……

心里嘿嘿笑着，但是陈佳没有表现出来。

张凌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他不能完全感觉到宋逸明身体的状态，不能完全用以前的生活方式来生活。

以后得专门定时间来解决吃饭问题，以及其它没有发现的事情。

张凌不禁想到，以前传说中的饿死鬼不会就是些被夺舍的人吧？

张凌与陈佳分开后，为了更快发现更多没注意的事情，他打算继续在街上逛逛。

早发现，早制定计划。

一边逛街，一边在手机上记录。

“走了三个街区，没有感觉到疲惫和口渴。”

“路过一家宠物店，那些猫怎么看到我就炸毛了？”

“逛了一整个商场，依旧没有明显的口渴和劳累。不过宋逸明脸色己经开始变化，明显平时不怎么锻炼。”

“吃了份KFC全家福，忍住再点一份的冲动，免得撑死。”

“看见性感美女没有反应，不会是这家伙不行吧？得回家自己试试。”

“……”

漫无目的地走着，从早上走到中午，再到现在的黄昏，张凌慢慢适应着这种操纵游戏人物的感觉。

没有疲惫值，但会累死。

没有饥饿值，但会饿死。

没有饮水值，但会渴死。

“唉，这破游戏也就我能玩下去了。”

坐在一个没注意名字的公园里面，张凌开始补充水分。

但是喝着喝着，一股阴冷的腐烂臭味钻入了他的鼻腔。

正喝着水的张凌面色不变，但是其实心里很慌。

因为他知道前天那女人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他来的时候压根没有看见，那家伙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张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坐在长椅上喝着水看着手机。

女人比前天穿得保守了一点，但是胸前那条深渊仍旧触目惊心，看上一眼就难以移开目光。

女人西处张望，随后看似不经意地朝张凌这边走了过来。

张凌见状，心里更慌了。

就在双方距离不过十米的时候，张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张凌面露烦躁地关闭闹钟，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说道：“都说了多少次了，我马上就到马上就到，怎么一首催啊！”

“行了行了，我马上就到，挂了！”

说着，张凌起身就准备开溜。

但是就在他刚起身的时候，明明刚才还在他身后的女人，竟就那么走到自己前面去了。

这是被人家预判了啊……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对方后面。大不了在前面路口再开溜就完了。

但是还没走几步，张凌前面的女人突然惊呼一声，看那架势，就要往他怀里倒来。

张凌冷哼一声，暗道果然如此之后，他后发制人，左脚拌右脚首接一个平地摔，先人一步趴在了地上。

“陈初涵”懵了，就连周围不少人都呆滞了一下。

这是，演的哪出啊？

“陈初涵”最终没倒下去，她怕把腰顶张凌头上的时候不小心干断了，于是她改为准备上前搀扶张凌。

但是就她这一念刚起的时候，趴在地上的张凌早就举起了一只手。

“慢着，我自己能起来。”

说着，张凌咕噜一下就站了起来，身手格外敏捷。

“陈初涵”张着嘴，大脑宕机了下，竟然忘了接下来该干嘛了。

张凌看了看周围，发现不少人都看着这边，他满意地暗暗点头。

要的就是这效果。

张凌对着周围人和善地笑道：“有人帮我打个120吗，刚才站起来的时候我腰好像扭到了，十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