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边,停着一艘忽明忽暗的船只,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翁倚在船舱边,床头边摆着一盘杏脯,老翁一只腿弯曲盘在另一只腿上,手中拎着个酒壶,等待下一位渡忘川的客人。
渡忘川的人,有三类毁灭性的诱惑,一是自己的肉身,诸如魂飞魄散时会由内向外攻击自我,二是俗世,俗世会由外向内蚕食他们的意志,而最后一种,则是祝神。
“太公。”一位姑娘走上船,她看到了生前她爱而不得的男人在向她微笑,“您能告诉我忘川的那边是什么样的?能否允我与想念之人再见一面?”她眼睛闪烁着泪水的光芒,平静的脸庞也掩不住眼里的坚持与渴望。
“子有情兮,而无望兮。姑娘莫再执着俗世。”老翁放下酒壶,摇桨开船,一边抬手摇橹一边道。
“太公,您能否帮我实现心愿,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姑娘一把抓住老翁的袖子噗通跪了下来。
“姑娘,执念太深,于你而言并非幸事。”说罢,老翁转身一变成了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年轻男子,昏暗的脸庞看不清表情,他从指上卸下一块刻着祝字的玉戒道:“既然你如此恳求,便将你的血滴入这玉戒,一会儿自会从另一座新桥进入冥界,即可见到你执念之人,代价待事毕后我自会向你收取。”
祝神需诱使执念深重的亡魂签订血契,令他们看到生前所念之事,为自己的执念而迷失,向祝神祷告,祈求祝神能实现自己的愿望,殊不知早己落入祝神的圈套。
祝神诱骗他们将血滴入玉戒,意为许下诺言永不忘曾经珍贵的记忆,不饮孟婆汤,带着记忆在冥界淬炼九九八十一年后,这些记忆便成为封印恶鬼的容器,他们的灵魂也将化作忘川水底的镇魂钉,永远无法再转世。
姑娘走后,祝神正摇着橹缓缓靠岸,忘川彼岸突然电闪雷鸣,掌管罗浮山的南方鬼帝骑乘青牛,腰挂判官笔,降临忘川。
“祝卿,明日便是司天九曜帝君在凡间历劫结束的归期,卿当在此恭候帝君,万不可令帝君无法顺利归位,魂魄不安。”鬼帝浮在忘川半空怒目俯视着祝神道。
“小神谨遵法旨。”祝神又恢复了白发老者的样子,双手作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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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洛京——
街道上熙来攘往的人群或是在路边买卖物品,或是在店中饮茶吃饭,或是公门中人在街中马不停蹄的赶路,而此时韩府中蹲着俩姐弟在种草莓。
“阿姐,这颗草莓种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啊,我都等了好久了。”一个奶娃娃蹲在院中土地边抓着他姐姐的手道。
“阑哥儿乖啊,我们才刚种下去半天而己,暂且安心等几天。”韩月璃抽出弟弟抓她的手,把看种子的视线转到韩星阑脸上,捏了捏韩星阑的肩膀道。
“韩月璃!韩星阑!你们两个不想混了是不是?把我种的黄芪全给我拔了!”韩章元不知从哪跑出来,举起手中的扫把就是一通乱追。
“啊啊啊——阑哥儿快跑。快快!”韩月璃不管三七二十一,看见爹爹手中的扫把,抓起弟弟就是飞奔,刚快要冲出韩府大门,迎面撞上了她哥哥韩云澈。“诶呦喂,阿兄,你撞死我了。”韩月璃捂着被撞疼的脑袋蹙起眉道。
“爹,爹,不好了,程昱的口供还没来得及封存就不见了,九王爷被以谋反罪下狱了,明日便要流放岭南。”韩云澈根本顾不上韩月璃,只急匆匆的对着韩章元道。
“怎么可能,程昱己经承认是太子指使他做的京郊玉山的爆炸案,九王爷为何突然下了狱?”韩章元往前走了几步疑惑的问。
“我也不清楚,程昱己被保释,九王爷说是被禁卫军抓了个正着,爹你快去大理寺看看吧。”韩章元和韩云澈疾步出了韩府。
韩月璃一听知道出了事,揉着被撞疼的脑袋,乖乖带着阑哥儿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