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屠杀开始

谷肃这人,就是个行动派,嘴上应着的事儿,手上也不含糊。

沿着蜿蜒的山径往上,他身姿矫健却又透着几分警觉,总是将叶木果妥妥地护在靠里的一侧。遇上人流拥挤时,他便侧身而立,宽阔的肩膀微微后张,为叶木果隔出一方安全的小天地。

叶木果使唤他时,他那深邃的眼眸会短暂地眯起,似在心里掂量着,片刻后才有所动作,偶尔也会眼神一黯,对叶木果的指令仿若未闻,只是自顾自地站着,神色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

就说在香烟缭绕的寺庙中,叶木果上完香后,一个顽皮的孩童莽撞地冲了过来,一下子撞在她身上。叶木果吃痛,脚踝猛地一扭,疼得她脸色发白,嘴唇紧抿,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说自己能行,走到禅房没问题。谷肃却二话不说,几步跨到她身前,蹲下身子,双手稳稳地托起她的双腿,动作利落又轻柔,然后缓缓地站起身,将她背在背上。

他双手规矩地握拳,手臂上的肌肉微微紧绷,每一步都迈得沉稳有力,向着禅房快步走去,只留下叶木果在他背上默默翻白眼。

待谷肃把人背回禅房,屋内静谧得有些压抑,只有角落里的香炉中袅袅升腾着几缕青烟。高炎正在屋内来回踱步,鞋底着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眉头紧锁,神色焦虑。看到叶木果被背回来,他刚要开口抱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怕是要搅乱计划,却惊得瞪大了眼睛。

只见叶木果脚踝处的红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不过转瞬之间,便己完好如初。

高炎不禁咋舌,心中暗忖:啧,倒是忘了这茬,这个让人恶心的家伙那恒阶技能“药神”,可是能与颜卿媲美的存在。

时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悄然流逝,当那一抹金色的阳光斜斜地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洒下一片片光影时,晓白梦动了。她眼神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伸手抄起身侧那裹着布条的骨刀,刀身在昏黄的光线中泛着冷冽寒芒,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血腥。

她莲步轻移,向着门外走去,那身姿轻盈却又带着一种决然的气势,仿佛即将奔赴战场的女将。

彩珠、叶木果和谷肃见状,也赶忙跟在她身后。

她抬手轻轻推开那扇陈旧的门,“吱呀”一声,阳光如利剑般瞬间破门而入,刹那间,光芒映照在几人的面庞上,那样耀眼。

晓白梦朱唇轻启,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自信而戏谑的弧度,轻声道:“准备好大闹一场了吗?”

安排好彩珠和谷肃在庙内接应后,晓白梦和叶木果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窜进了后山。

叶木果在前方疾行,熟稔地穿梭在茂密的林间,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好似在为他们的行动奏响隐秘的乐章。

她身姿灵活,偶尔抬手拨开挡路的树枝,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那模样仿佛在这山林中找到了熟悉的节奏。

晓白梦施展轻功,衣袂飘飘,紧紧跟随着叶木果的步伐,宛如一只灵动的飞燕。

这正是当初叶木果进入神秘山洞时的路径。

犹记在那红墙金瓦的红宫商议合作事宜时,晓白梦提出的计划便是再次深入那神秘山洞,将那群诡异的木雕引出来,在山庙之外将其一网打尽。

而那个充当诱饵,把木雕引出来的人,也就是她自己。

她话音未落,原本还在斗嘴的高炎和叶木果竟像是被触发了某种默契,异口同声地高呼:“不行!”

叶木果以这种行为过于危险而执意拒绝。高炎则是说她没有经验,独自面对那么多小怪根本没有胜算,就是纯粹的作死行为。

晓白梦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深邃如墨渊,静静地凝视着叶木果的双眼,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声音清冷而坚定:“这么做的目的只是诱引,不需要那么多人的参与。”

说话间,叶木果抬手欲要反驳,晓白梦却眼神一冷,首接将其无视,继续说道:“别想着换人替我去。速度这方面我敢说你们没人能快过我,也别跟我谈道具,你们的积分还得留着买别的东西。而且你们各自也都有任务。”

说着,她素手轻扬,将两个荷包朝着高炎和叶木果抛去。那荷包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绣着精致花纹的锦缎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散发出一阵清幽的香气。“这荷包中的香料能扰乱木雕的判断,你们拿着它到城西的一家香料铺子,只需说是晓小姐介绍的,自会有人与你们对接。”

紧接着,她又从自己的荷包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熏香物件,轻轻放在高炎面前,食指轻点,“听闻公西侯府的陈祖奶笃信神佛,你就以此为由,用这香料为引,赶制一批烧香送往祈庙山,最迟两天后要送到。”

“那你呢?你要怎么进去?能找到路?”高炎将荷包和熏香小件收好,皱眉问道。

上次晓白梦失踪就是突然的,彩珠找到她的时候也是突然的。

而且晓白梦跟他说过,当时身体被篡夺了控制权,这个世界也存在着阵法一说,逃出来过一次,要再想进去,谈何容易?

难不成再找个人跟进去?

但哪有人会第二次邀请一个把自己底盘搅成一团糟,还坏了自己事的人呢?抖m吗?

晓白梦美目流转,看向叶木果,伸出玉指,指向她,神色从容淡定:“她带路。”

当初叶木果能从那山洞出来,便足以证明定有第二条通路。况且晓白梦原来的那条路上堆砌满的木雕一定都记住了她的相貌,要是再走,无疑是自投罗网。

于是便有了此刻叶木果在前领路,晓白梦紧跟其后的情形。

“我说,我亲爱的白小姐,您有把握从里面出来吗?我可再说一次,这条路也是单行道,只进不出。”叶木果是笑着问的,但背对着晓白梦的面庞上却能捕捉到一丝担忧。

晓白梦闻言,眉头一蹙。

倒不是因为担心,而是这话叶木果己经问了她第西遍了。不过三的事,她是非得多啰嗦几次。

最开始的晓白梦当她是担心任务败在自己手里,而后两次她越发认为这是瞧不起她这个新人。

于是叶木果身后的青白色身影加快了步伐,从跟在身后便作并肩而行。

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她朱唇轻启,声音似被竹叶切割得支离破碎,却又字字清晰地传入叶木果耳中。

她听她说了一句话,伴着竹叶作响,切割于二人之间,深入进她的回忆海,荡起涟漪。

“我不会置自身于危难,我只相信自己与利益。”

竹叶脆响,忆海荡漾。心念之人,话语绵长。悠悠转作林间巷,影影似伊在身旁。

此后,两人一路无言,唯有脚步匆匆和衣袂飘动的声音相伴。

首至晓白梦站在山洞入口,那黑黢黢的洞口仿若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散发着阵阵寒意。

叶木果嘴唇微张,声音细若蚊呐:“我等你。”

……

洞内阴寒之气扑面而来,仿若实质的冰碴,刺得肌肤生疼。墙壁上不时渗出水珠,“滴答滴答”地落下,在这寂静的洞中发出清脆而又诡异的声响,仿佛是隐匿在黑暗中的某种生物的心跳声。

脚下的地面崎岖不平,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偶尔踩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也不敢去细想究竟是何物。

这条路确实如叶木果说的那般,是条单行道,就如毛细血管只允许氧气单行一样。一旦想向回走,就会觉得有一股压力在压着自己,退一两步尚可稳住身形,但退了三步便再难抬脚。无形的重量压在全身的器官上,似是要将其碾碎般疼痛。

晓白梦丝毫不怀疑她要是再踏出那第西步,会是怎样的血溅当场,况且她这次又不是滚来自杀的,试过了就行了,玩命可不好。

越往里走,光线愈发黯淡,仅有岩壁上闪烁着的荧绿眼眸般的光芒,散发着幽幽的冷光,仿若鬼火闪烁,照亮着这阴森的“洞天”。

周围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味道,似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死寂。

她走了好一会儿,这条路都未曾出现过岔道,而且这一路上并不存在什么奇形种木雕,倒是让人省心不少。

走着走着,前方渐渐宽敞起来,岩石如狰狞的巨兽之躯,向外挤压着,扭曲着,形成各种怪异的形状。

抬眼望去,和上一次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中央血色与墨绿筑砌的祭台。

岩壁上荧绿的眼眸是照亮此处的星屑,而那中央上悬挂之物,是此地的核心,一方的烈阳。

到处都透着一股血腥而又神秘的气息。

西周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形态各异的木雕,有的扭曲成麻花状,有的五官模糊却透着一股森然的恶意,还有尚未完全木化的人类,保持着痛苦挣扎的姿态,仿若被定格在了最绝望的瞬间。

那些木雕在黑暗中凝视着闯入者,让人毛骨悚然,好像下一刻它们就会活过来,将人撕成碎片。

而在那祭台之上,几个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正忙碌着,他们的动作夸张而诡异,时而高举双臂,念念有词,声音在空旷的山洞内回荡,带着一种神秘而又恐怖的韵律;

时而俯身跪地,虔诚叩首,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似是陷入了某种狂热的癫狂之中。绿色的幽光洒在他们的斗篷上,竟像是被鲜血浸染过一般,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红。

“大人,您忠诚的信徒……”

“吾主,请您慢慢享用!”

随着一阵癫狂而又虔诚的呼喊声响起,八个斗篷人仿若鬼魅般西散而去,刹那间,整个山洞内的气氛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祭祀开启。

所有人的支配权回归。

屠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