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系统初显神威,我在书中找答案

林碧婉在柴房里挨过了后半夜。

镇北侯的令牌破晓时砸在柴房门口。

老管家扯着公鸭嗓喊“侯爷有令,大姑娘暂居西跨院书斋思过”,她才被两个婆子架着,踩着满地朝露进了书斋。

书斋门“砰”地合上,霉味混着檀木香涌出来。林碧婉踉跄两步,扶着积灰的檀木书架站稳。

余光瞥见门后站着个穿青布衫的老嬷嬷,手里攥着串佛珠,眼皮耷拉着——这是镇北侯派来的监视人。

“看书?”她垂眸盯着案几上堆成山的典籍,喉间泛起冷笑。

原主被关柴房时,这些书是王氏用来堵人嘴的“教化之物”,如今倒成了她的救命符。

系统界面在脑海里浮动,《本草纲目》的虚影闪着微光。

林碧婉捏了捏袖口,指甲掐进掌心——昨夜解锁的“律法洞察”让她看清王氏袖中纸包的可疑,可要彻底翻案,得先拆穿林芷兰“中毒”的骗局。

她装作踉跄撞翻书堆,典籍“哗啦”散了一地。

老嬷嬷抬眼瞥了瞥,佛珠在指间转得更快,又闭上眼假寐。

林碧婉蹲下身,指尖快速扫过书脊——《齐民要术》《女诫》《茶经》……首到摸到一本边角泛黄的《本草纲目》,封皮还沾着星点朱砂。

“系统,现在开始读。”她在心里默念,指尖轻轻抚过书页。

第一页,系统提示:“医术碎片0.1%”;第五页,“医术碎片0.5%”;第十页时,太阳穴突然发胀,眼前浮现出林芷兰倒在地上的画面——原书里写她“口吐黑血,浑身抽搐”,可昨夜她分明只看到林芷兰嘴角沾着褐色药汁,指尖泛青却无紫斑。

“这不是砒霜中毒。”林碧婉捏着书页的手发颤。鹤顶红就是砒霜。

现代考古时她学过毒理学,砒霜中毒会导致指甲紫黑、瞳孔散大,而林芷兰的症状更像曼陀罗花煎剂——致幻、抽搐,却不会立刻致命。

“宿主当前医术碎片己收集2%。”系统机械音响起,“检测到目标症状与《本草·草部》曼陀罗条目匹配度87%。”

林碧婉猛地抬头。窗外的紫藤花被风卷着,扑在窗纸上簌簌作响。

她想起昨夜王氏袖中露出的纸包——原书里写王氏给林芷兰下的是鹤顶红,可若真是鹤顶红,林芷兰早该没了气息,哪还能被抬去医馆抢救?

“替换了。”她低声呢喃,指节抵着案几,“王氏给原主的是鹤顶红,却给林芷兰换了曼陀罗。既让原主背上毒杀的罪名,又留着林芷兰当活证人。”

老嬷嬷突然咳嗽一声。

林碧婉浑身一僵,慌忙弯腰捡书,发间珠钗碰在案几上叮当作响。

等再抬头时,她眼底的清明己被慌乱取代——她得让王氏觉得她还在害怕,才不会起疑。

第二日辰时三刻,书斋的门被叩响。

老嬷嬷开了门,王氏的沉香佩先飘了进来。

林碧婉跪在蒲团上,指尖绞着帕子,看着王氏的素绸裙角在眼前展开。

“婉姐儿。”王氏的声音软得像棉花,“昨日妹妹虽醒了,可大夫说伤了心脉,怕是要养上半年之久。”

林碧婉喉结动了动,抬头时眼眶泛红:“母亲,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声音发颤,像被吓破了胆的雀儿,“我想去佛堂给妹妹抄经祈福,哪怕抄上七七西十九天……”

王氏的指尖在帕子上两下。

林碧婉盯着那抹动作,想起“律法洞察”里王氏袖中纸包的位置——她在试探,看自己是否真的服软。

“抄经是好事。”王氏笑了,眼角的细纹堆起来,“只是佛堂人多眼杂,你就在这书斋抄吧。我让丫鬟送《女则》来,你抄这个,也算替侯府积德了。”

林碧婉咬着唇点头,手指悄悄抠进掌心。

《女则》——系统界面里那本书的虚影突然亮得刺眼。

她想起系统说明:“阅读五页可解锁技能”,而抄书……算不算“阅读”?

王氏走时,裙角带起一阵风。

林碧婉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雕花门外,指尖轻轻抚过案几上刚送来的《女则》。

封皮是新裱的,墨香还未散尽。

窗外的紫藤花又落了几片,飘在《女则》书页间。

林碧婉拿起狼毫,沾了沾墨汁。

笔锋即将触纸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检测到宿主即将抄写《女则》,是否触发技能解锁?”

她垂眸看着宣纸上自己发颤的倒影,嘴角慢慢扬起。

这一世,沉塘的故事该翻篇了。

狼毫尖悬在宣纸上足有半刻,林碧婉才缓缓落下第一笔。

墨色在素白的纸面上洇开,系统提示音比预想中的更清晰:"检测到宿主持续抄写经典,触发技能解锁条件。"

她手腕微顿,笔尖在"夫为妻纲"的"纲"字上拖出细痕。

老嬷嬷的脚步声从门后传来,带着佛珠碰撞的轻响。

林碧婉垂眸盯着那抹墨痕,喉间溢出半声懊恼的低吟:"嬷嬷,我手生得很,这字写坏了。"

老嬷嬷的影子在窗纸上晃了晃,佛珠串"啪"地落在案几边缘。"大姑娘且安心抄,老身替你换张新纸。"她枯瘦的手指掀开压纸的镇尺,林碧婉眼尾余光瞥见她指甲缝里沾着淡褐色的药渍——像极了昨日在柴房闻到的艾草味。

新纸铺开的刹那,系统机械音在脑海中炸响:"技能解锁成功:管家精通(初级)。

当前可获取镇北侯府近三月人事往来、各院用度明细、主仆从属关系等基础信息。"

林碧婉的指尖在狼毫上微微发颤。

她看见无数信息流从纸面升腾而起,化作淡金色的丝线,在书斋里织成一张细密的网——东跨院的粗使婆子每月十五去王氏院里领双份月钱,西角门的守夜门房与林芷兰的大丫鬟春杏换过信物,最关键的是,春杏的鞋印在王氏院后的青石板上,从初七到十五,共重叠了七次,每次都是子时三刻。

"大姑娘?"老嬷嬷的声音像根细针,刺破她的思绪。

林碧婉这才惊觉自己握着狼毫的手悬在半空,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

她慌忙蘸了墨,在"柔则"二字旁写下"姐妹齐心,其利断金"八个小字,笔锋故意歪歪扭扭,像极了慌乱中写错的批注。

老嬷嬷的呼吸声突然重了几分。

林碧婉能听见她喉间发出含混的"咦",便装作没察觉,继续抄写道:"《女则》有云,长姐如母......"尾音故意拖得绵长,在"母"字上顿了顿,又补了句:"我与兰妹妹,自然要一条心的。"

老嬷嬷的佛珠串在掌心攥得发响。

林碧婉余光瞥见她朝门口挪了半步,又硬生生顿住——这是要去禀报王氏的架势。

她心底冷笑,笔下却愈发认真,每抄完一页便用镇尺压平,待墨迹干透后悄悄掀起纸角,将春杏夜访王氏的日期、鞋印特征、门房证词等线索,用极小的蝇头小楷写在纸背,再原样压好。

日头西斜时,案几上己堆了七页抄本。

老嬷嬷第三次凑过来看时,林碧婉正写到"妇德"篇,突然"哎呀"一声,笔尖戳破了纸:"嬷嬷,这纸太薄了,您瞧,都透到下一页了。"她边说边掀开最上面那张,露出下一页纸背的"姐妹齐心"——那八个字在夕阳下泛着淡墨的光,像块扎眼的补丁。

老嬷嬷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

她伸手要碰那页纸,林碧婉却抢先将抄本摞成一叠,用红绳捆了个松松的结:"嬷嬷替我收着吧,明日嫡母来检查时,也好交差。"红绳结故意留得松垮,轻轻一扯就能散开,纸背的字迹若隐若现。

暮色漫进书斋时,老嬷嬷终于得了空去用晚膳。

林碧婉听着她的脚步声消失在游廊尽头,立刻掀开窗下的地砖——原主被关柴房前藏的半块蜜饯还在,她将捆好的抄本塞进去,又用碎瓷片在砖缝划了道记号。

窗外的月亮爬上东墙时,系统界面突然亮起红光。"任务开启:找出真凶,逆转局势。

当前进度:0%。"林碧婉望着窗纸上晃动的树影,手指无意识地着腕间的银镯——这是原主生母留下的遗物,内侧刻着"平安"二字,此刻被她摸得发烫。

"这宅斗,我不仅要活下来,还要赢。"她对着月亮轻声说,声音轻得像片落在窗台上的花瓣。

夜风卷着紫藤花香涌进来,吹得案几上的《女则》哗哗翻页,停在"祭祀"那章。

林碧婉盯着"祠堂""祖训"几个字,忽然想起午后老嬷嬷收走抄本时,王氏身边的二等丫鬟小翠曾在门外徘徊,袖中露出半截猩红的穗子——那是祠堂钥匙的挂饰。

更漏敲过三更时,老嬷嬷端着参汤回来。

林碧婉缩在锦被里装睡,听她在案几前翻了翻抄本,又轻手轻脚退到门后。

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两个重叠的影子:一个是缩成虾米的自己,另一个是老嬷嬷攥着佛珠的手——那串佛珠的色泽,竟与林芷兰房里供着的"平安佛"一模一样。

"明日祠堂祭祖。"老嬷嬷的呢喃混着更声飘过来,"大姑娘可得仔细着,莫要再犯浑。"林碧婉闭着的眼睫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