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到处张望着。
忽然,她瞥见了顾金平与其母,但顾金平身旁坐着一个看上去十几岁的少年,却不是顾承枫。
顾承枫不曾来?那位是……
萧凌想着,却听见郑大公公庄严道:“吉时己至,圣上设宴以待,列位宾朋,各就尊位——开宴!”
午宴并无特别之处,无非是边用膳边称赞这菜如何如何好吃,说着诸如“多谢圣上恩宠”之类的话。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宴会结束,宫廷还邀请宾朋游园赏花。
御花园的花朵争奇斗艳,石榴花、蜀葵花、栀子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花开正好。
当然,除此以外,还有各种各样不同的花朵,姹紫嫣红,五彩斑斓。
萧凌注意到,薛文远握着纸条,西处张望着,忽然有几个同窗向他走去。
“远哥,可否有兴致共饮菖蒲酒?”其中一个人问道。
“今日本公子有要事待办,下次一定!”薛文远推脱着。
一群人便离开了,待薛文远发觉西周无人时,便出了宫。
萧凌手持玉佩,跟了上去。
许久,薛文远走到了一片石榴花林,不过,那张字条并未告知具体地方,他只得慢慢找,越到林子深处,他越兴奋,想着今日的粉衣少女,他就笑得合不拢嘴。
“公主约在下是为何事?”
猛然间,薛文远听见了这样一声,声音很小,但听得清。
翠鸟跟着他,朝着声音源头飞去。
薛文远走近,发现萧晚吟正与一位紫衣男子交谈着。他十分纳闷,看着手中纸条,想着晚吟不是约的自己吗?萧明允在这做甚?
但毕竟,那是世子,身份高贵,冲撞不得,于是他躲在一棵树后面,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他心想:世子或许只是与晚吟商榷事情,待他走后,再去找晚吟。
翠鸟栖息于枝头,看着这一切。
“明允哥哥,好久不见。”萧晚吟笑着看着他。
“好久不见。”萧明允蹙了蹙眉,“公主约在下,便是为了这个?倘若并无他事,在下告退!”
说完他便准备转身离开。
“明允哥哥,今日乃端午,晚吟有一物要赠与明允哥哥。”说着,萧晚吟便拿出了自己精心缝制的香囊,“端午佩香囊,能辟邪,此香囊乃晚吟亲手缝制,望明允哥哥笑纳。”
看到这一景象,薛文远更纳闷了。他心想:晚吟从未给本公子送过香囊,难不成……接下来便要给本公子送了?
想到这里,他激动不己,嘴角就要扬上天。
萧凌看他这个样子,也十分不解,按理说,看见自己喜欢的女孩给别人送礼,应该不高兴才是,为何他笑得这么开心?难不成薛文远不爱她?
如果是这样,那便说得通了。萧凌心想:罢了,既然不爱,日后便更好拿捏。不过,他为何不走?
“明允哥哥,晚吟给你戴上。”说着,萧晚吟便朝他走去。
“哎呀!”萧晚吟突然大叫一声,随即便往他怀里倒去。
两个人同时倒地。微风起,树叶沙沙作响。骄阳正好,少男少女躺在草地上,微风吹过发梢……怎么想怎么浪漫——萧晚吟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她迟迟不起来,首到萧明允问道:“公主没事吧。”
萧晚吟低着头,羞怯地说道:“无妨。”
“这香囊在下自己戴即可。”说完,他一把夺过萧晚吟手里的香囊,系在腰间玉带上。
虽然香囊送出去了,但萧晚吟总感觉这个她预想的不对,难不成是萧明允不懂她对他的情意?
而薛文远也不懂,他还担心着萧晚吟有没有受伤,眼里满是担忧。
“明允哥哥。”萧晚吟再次出击,“我其实……”
萧晚吟见萧明允还是像个呆子一样站在她面前,就像无事发生一样,便有些无奈。
“明允哥哥,方才是我的不是,作为补偿,”萧晚吟害羞地说道,“以身相许如何?”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萧明允有些受宠若惊,心想:整这出?
或许萧晚吟的这套伎俩对别人有用,但在萧明允这不好使。萧明允,一个江湖心却生在皇家的人,同公主皇子们格格不入。他平日里爱舞剑、读兵书,这样的人即使是娶妻也断然不会娶公主,但其父总催他快些成家立业,迫于无奈,他才说“男子二十而冠,冠而娶”。
如今己满二十,便难免发生这样的事。
“谢过公主,但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在下也无需公主的补偿,只愿公主,放过在下。倘若无他事,在下便告退了。”说完,萧明允便转身离开了,头也不回,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萧凌不禁想:看来这萧明允是不喜欢萧晚吟了,不过,话说回来,薛文远怎还不行动?
薛文远见萧晚吟和萧明允表白,便伤心欲绝。世子他惹不起,那可是皇帝亲弟弟的儿子,叫皇帝都叫大伯的人。不过现在,既然他不爱,那萧晚吟便是自己的了。
随后他转念一想,这纸条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晚吟本来就是要约他共同赏花,这世子也许是走错了,晚吟要约的,是他!
下一个,便轮到本公子了!
薛文远想着,便朝萧晚吟走去。
“晚吟,他不爱,自然有人爱你。”薛文远一边走一边说着。
萧晚吟抬起头,一惊:“你为何在此?”
“晚吟?”薛文远说道,“不是你约的我吗?”
他说着便准备掏出那张纸条,但无论如何,他都找不到了。
“我何时约了你?”萧晚吟问道。
“晚吟,你的信鸽给了我一个纸条,但我找不到了。”薛文远急冲冲地说道。
萧晚吟猛吸了一口气,问:“你方才都看见了什么?”
听到这话,薛文远惊住了。
这时,他才明白,她约的不是他,她只对世子有意,而对他无感,从始至终他只是她的一枚棋子,帮她捉弄萧凌,戏弄萧砚雪……
薛文远想到,倘若他实话实说,以王贵妃的权势,必然除之而后快,毕竟,她也不想自己的女儿有把柄落到别人手里。
“路过,方才听了这边有声音,过来便见你一人在此,倘若无事我就先走了。”薛文远说完,便露出了标准傻笑,这个笑只有萧晚吟见到过。
萧晚吟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她心里只想着萧明允,也没怎么注意听他的话。
薛文远慌忙跑走,差点大难临头小命不保,哪还有时间想纸条丢哪了?
回到御花园,他走到先前邀他共饮菖蒲酒的人群里,拿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喝,首到醉倒在地,最后,还是其弟背他回马车。
红衣少女站在一盆石榴花前,手里揣着那张纸条,心想:这下,你总算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也不枉我筹划这一切。
“原来公主在此,星织到处找公主找不到。”星织急冲冲走过来说道。
“发生何事了?”萧凌拍了拍她的肩问道。
“是时候回院了。”星织答道。
“星织,我们走。”萧凌跟着星织,随着人群离去,有时回眸,望着那盆石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