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沙漏，沙漏造型独特，像是输液管。
“我己经将生的希望交予了你，至于怎么选择，与我无关。”
嫉妒山羊说罢，随手便将沙漏扔在了地上。
看着地上沙漏，此刻被吊着的众人逐渐不再淡定。
“小帅哥，你可一定不能选错了，我们这边可一群人啊！”体型微胖的男人率先说道。
紧接着众人也仿佛是被点醒了一般，冲着沈渊说起了好话。
“我不能死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求求你不要放弃我们。”
“对啊，她就一个人，你犯不着为了她一个人连累我们。”
“靓仔啊，你在搞咩啊！快选呐。”
“你要是不救我们，你就是杀人犯！你就是谋杀！你会下地狱的！”
最后一个人结束了他的发言，而沙漏恰在此时碎裂。
“好了，时间到。”
山羊迫不及待的对沈渊说道：“来吧，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他们，还是她。”
面对山羊的问话，以及众人或是祈求或是威胁，沈渊始终一言不发。
山羊见沈渊没有回答，并未生气，反而是咧嘴一笑。
紧接着，一个男人尖叫着从半空中坠落，瞬间便在地面上绽放一朵血色花朵。
山羊再次伸出了手指，指向了另一个女人。
女人见自己将要成为山羊的下一个目标，开始拼了命的祈求沈渊。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还有孩子要养......我不能死啊......”
女人哭的撕心裂肺，可下一刻她就在一脸麻木中，摔在了地面。
“你可以尽情等待，无所谓的，反正结果就是我把你们通通杀光。”山羊此刻展露出了无比自信的笑容，他看着地上趴着的两具尸体，宛如像在观赏一件艺术品。
下一刻，山羊张开双臂，“多么的死亡啊，令人痴迷的绝望。”
而就在他张开双臂的同时，又有两人在山羊背后落下，一人当场死亡，另一人不幸的摔在了肉垫上，半死不活。
山羊回头看向那人，见那人口鼻中不断止不住的流血，浑身颤抖个不停，山羊竟遗憾的叹了口气。
“沈渊啊，这都是因为你才会造成的结果。”
“混蛋！！！”
一声怒吼响彻房间。
“为什么还不选择啊！！！明明我们这么多人的命！你个傻缺不知道吗！”多数者中，一个留着胡须的男人，终是崩溃的骂起了沈渊。
另一个女人也立刻附和道：“你才是恶魔！你才是那个恶魔......呜呜呜......你就是想看着我们都被害死......”
“妈的！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你这个人渣，你居然要看着我们被杀！你就是个畜生！”身穿红色卫衣的男人摇晃着，怒声骂道。
“你为什么不救我们！你这个混蛋！啊啊啊......我不想死啊......”胡须男不断讨伐着沈渊。
“你才该死！你才是该死的那个！为什么要把老子的命攥到你这个畜生手里！”卫衣男也不甘示弱的诅咒着。
“神啊......求求你，快让这场噩梦结束吧。”而那个女人似乎己经意识到自己的结局，闭眼哀嚎着，祈求着神明的庇佑。
此刻的沈渊，明明自己也是其中一个受害者，却好像成了比始作俑者的山羊，更加恶毒的存在。
所有人都将剑锋对准了沈渊，却不敢对施暴者的山羊，挥出拳头。
沈渊冷脸看向那边仅剩的三人。
不敢对施暴者挥拳，却将拳头挥向同为受害者的自己。
竟然理所应得的将[替代性攻击]施加到自己身上。
沈渊看了眼捆住自己双手的血肉青筋，惨笑一声。
“你看，他们多有趣，这就是人性啊。”嫉妒山羊踱步到沈渊面前，猩红的瞳孔映着地上扭曲的尸体，半数复眼看向了剩余三人。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要选择救哪一边？”嫉妒山羊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期待。
可回应他的仍旧是沈渊的沉默。
沈渊的沉默并不是山羊想要看到的，他要看到的是一个被逼到发疯的沈渊，而不是一个沉默冷血的沈渊。
“我明白了，你是想看他们都死。”迟迟得不到回应，嫉妒山羊的最后一丝耐心也被耗尽。
可就在这时，沈渊却开口了。
“你说，人性究竟是善还是恶。”
“当人性得不到满足时，道德成为了最先摒弃的枷锁，当群体陷入生存焦虑时，道德往往成为最先被献祭的祭品。”
接连两个问题，沈渊问完便再度沉默的盯着脚下的山羊。
而山羊显然没想到沈渊会问出这种问题，不过比起问题本身，他更意外的是，这种问题居然会从一个毛头小子的嘴里问出。
但对于早己成为怪物的山羊，所谓的人性，早己被他摒弃。
“无聊的问题，即便我给了你回答，你也没命去听了。”显然山羊不再打算与沈渊继续纠缠。
“不，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沈渊再次开口。
山羊面容狰狞，“什么？”
“你错了。” 沈渊的声音像是缺水而变的沙哑，但每个字都很清晰，“他们不是在选择生，而是在让“恶”合理化，选择从来都不是你在意的，你想得到的只是歇斯底里的绝望。”
山羊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他从未想过，这个被吊在空中的猎物，竟能在死亡的凝视下拆解游戏。
但山羊并不担心，论对人性对绝望对生存的感悟，他比任何人都要理解的透彻。
他绝不相信有人会在他最熟悉的领域，击败他。
“沙漏碎了，时间就结束了吗？” 沈渊扯断手腕上半凝固的血肉，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当“选择”本身就是陷阱时，沉默才是唯一的钥匙。”
山羊不明白沈渊究竟在干什么，一种莫名的心慌，令他不安。
瞬间抽离那三人的筋脉，三人在绝望中摔在地面，山羊心头却得不到一丝宽慰。
下一刻，黄小妍也从空中首首坠落，在地面摔的肢解。
可即便如此，山羊仍旧心慌难安。
“这场游戏，从来不是我选他们，还是他们选我。” 沈渊摇晃起自己，紧接着挣脱了最后的束缚，“而你，选了用‘人性’做赌注，却没算到…… 腐烂的人性，也能滋养出新的规则。”
话音落下，沈渊同样摔死在了山羊的脚下。
山羊赢了，沈渊死了。